惇太妃进了正殿,向李微盈盈施礼。
李微坐在宝榻上道:“惇太妃免礼,站起来说话。”
惇太妃方起了身,依旧站在屋子的正中,并没有回自己的位置上。
李微在上面用一贯的播音腔,不缓不急,四平八稳的语调说道:“今天召集大家相聚一堂,是我们惇太妃有事要告诉大家。大家在产生疑惑之前,不妨先听听惇太妃如何说。”
众人皆是诧异,此次来不是为了商议帝位的事,而是听一个太妃说事情。
大家都有些懵,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惇太妃,下面的永靖大公主身份尊崇,此刻笑说了句:“不止惇太妃要和我们说什么。”
惇太妃心里有些害怕,但事到临头已经没有退缩的地方了,她不得不道:“臣妾今天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向太后揭发一个人的罪行。”
“哦?这人是谁,她有何罪行?”李微尽力的去配合惇太妃。
惇太妃却将手指指向了敬贵太妃,敬贵太妃立马就站了起来,嘴唇哆嗦到:“你指我做什么,可别疯狗乱咬人,我可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
惇太妃渐渐的也没那么紧张害怕了,她的情绪镇定了不少。
“贵太妃,您敢指天发誓这辈子就被做过缺德的事吗?”
敬贵太妃不知惇太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今天这情形已经很明显。惇太妃和太后事先串通过。为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泼她的脏水。
敬贵太妃咬牙不放:“我这辈子坐得端,行得正就不怕被人泼脏水。”
惇太妃听说,冷笑一声,继续道:“那我问你,去年二月十一,你和齐太妃在太掖池的万花楼二楼上密谋你可还记得?”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哗变,那齐太妃是什么人,可是和自己的儿子联手想要宫变,不过最后失败了。
敬贵太妃眉心一跳,如今齐太妃已经死无对证,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便一口咬定:“你胡说,我几时与齐太妃有过密谋?齐太妃犯的可是意图谋害太后的大罪,我怎么可能和她沆瀣一气。”
惇太妃料定敬贵太妃会这样说,便继续道:“贵太妃是不肯认。只是你没想过那天我正好也在万花楼吧,那天我可是亲耳听见你们商议起太后的病来,贵太妃您可是恭维了不少蜀王英勇贤良的话来,贵太妃要是上了年纪不记事了,我愿意帮贵太妃好好的回忆回忆那天的经过。你和齐太妃说过什么,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当下,惇太妃便当着大伙的面,一人分饰两角,将她那天偷听到的内容再次在众人面前重现了一番。
李微坐在上面就见惇太妃当众表演,心中不由得暗服,可惜惇太妃生错了时代,要是在那个时代,加上她这样的表演天赋,说不定还真能在娱乐圈里混出个名堂来。
惇太妃将两人的特点,包括说话的语气语调都学得惟妙惟肖的,别人都当是在看戏,只有敬贵太妃的脸色铁青,那惇太妃还没说完,敬贵太妃便咬定:“一派胡言,我郑琇娥可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太后的事,还请太后明察。”
“明察?还能明察吗?齐太妃死了,蜀王死了,就是蜀王妃也死了。我向哪里查去。贵太妃,因为你年纪比我长,我处处敬重着你,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怀有这样大的恨意,我只想问一句,往日我哪点对不起你们呢?当初先帝刚走,我虽为太后,但身子欠安,宫中这些琐事都是交给你和齐太妃全权负责的,我连过问都很少,那是因为我信任你们。到头来我对你们的信任就成为了要害我的利器吗?”
敬贵太妃噗通一下跪下,苦苦哀求道:“太后,臣妾不敢在太后跟前妄自称大,但臣妾自认是认得清情势的,怎么可能会想要加害太后您。这是死罪啊。臣妾死了倒也不足惜,但势必连累到老二,平王是我儿子,我自然想他一世平安,怎么可能将他的前途也搭进去。”
敬贵太妃的逻辑倒是没有错。
永靖大公主起身来说了句话:“太后,贵太妃这话倒也不错,道理是这样,她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到底是齐太妃一人谋定,还是有敬贵太妃的参与,但上次她的确是死于了这些人之手。
永靖大公主又道:“再说也不知惇太妃和贵太妃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但凭惇太妃的一面之词也不能治贵太妃的罪。”
李微道:“只是惇太妃的一面之词么?那么再请另一个证人吧。”
敬贵太妃傻愣了,他们真的要在今天置她的死地不成?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那人她一眼就认出了,当初侍奉诩坤宫,是齐太妃跟前的一个得力的宫女。紫葳。
不过这些人随着齐太妃的倒台都赶出去了,怎么又冒了出来,果然今天都是冲着她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里做过事,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吧。”
紫葳行了礼,便答道:“奴婢紫葳,是齐太妃跟前的人。”
敬贵太妃心里顿时都明白了,她立马跳脚道:“阴谋,阴谋,这是你们阴谋,想要加害我。”
李微朝敬贵太妃努了努嘴说:“那个人你应该认得,今天叫你来指证她,你可有证据?”
紫葳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来:“奴婢还留有当初齐太妃和敬贵太妃来往的密信。”说着便要呈上去。
敬贵太妃脸色紫胀,她发疯似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都是你们陷害我,无所不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