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道:“你倒是很慈爱啊,为了保护儿子,能守口如瓶。”
王勇道:“我、我不是坏人。”
“袁义和吴氏呢?”杜九言嘲讽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王勇没有说话。
“我要报仇,你阻碍我了。”杜九言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我也可以弄死你一家的。我要弄,也能神不知鬼不觉。”
王勇猛然抬头看着她,不敢置信,“您、您是讼师。”
“讼师怎么了,讼师也是人。”杜九言道。
王勇惊恐地看着她,不确定她的话是真是假。
可杜九言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我说。”王勇道:“左右都是死,我要是告诉您了,您能不能派人保护我儿?”
杜九言颔首,“稚子无辜,我会保护他。”
“和我联络的人,是夏记家私的夏峥,他是夏氏的旁支。我和他本是朋友,也常常吃酒,就前些日子他发现我和谈氏的事情,就来找我。”
“说我和谈氏要想在一起,就一定要杀了袁义。”
“针是他给我的。我一开始不愿意,可是不敢不从。”王勇低声道:“左右是死,我就拼一把。要是扳倒了你,他们就会救我出去。”
“杜先生,”王勇看着杜九言,“我感觉他背后的人肯定是个高官,因为他和我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和平时大不相同。”
“他还说,这位不但能将我和谈氏救出去,还能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双宿双飞,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杜九言凝眉道:“你有没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一件事。”王勇道。
“夏峥年前接了一个单子,是任阁老身边常随韩通家的,他小儿子成亲要订家私,所以到夏记来的。”王勇道:“夏峥搭上了韩通以后,经常请韩通喝酒吃饭。”
“如果夏峥是帮什么高官办事,那肯定就是帮助韩通了。”
杜九言道:“夏记很大,他又是管事,接触的高官应该不少,你如何能确定是韩通?”
“京城官员多,可真正手里有权的,值得夏记攀附的,也就那十来位。任阁老是次辅,朝中也没几个人比他地位高了。”
“还有,您不是说有人在您立法的事情上亏了面子吗?我可是听说晾峡墒呛懿辉敢獾摹!
“最重要的,您还是鲁阁老的外孙女,这里头的关系,您肯定比我还要清楚。”
杜九言没有否认,“你对朝中的事,还挺清楚的。”
“男人吃饭喝酒,就喜欢聊这些事,道听途说都会知道一点。”王勇道:“不过,这些事都是我的推测,但韩通的事是真的。杜先生,您一定要保证我儿子不能出事。”
“至于我。”王勇捂着脸,说不下去。
他没想自己会死,总觉得任阁老那么大的权力,给他办事肯定不会死的。
如今看来,是他异想天开了。
杜九言道:“在事情解决以前,我会请人保护你儿子。”
王勇哽咽地嗯了一声。
杜九言从牢里出来,发现跛子今天没来衙门,她有些奇怪,去找吴典寅问道:“……怎么没看见跛爷?”
“他一早来过了,说有事要出去一天,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吴典寅道。
“九言,”吴典寅问道:“你去审王勇,他怎么说?”
杜九言就大概和吴典寅说了一遍。
“这事不好办,”吴典寅道:“你最好和鲁阁老商量一下,任阁老毕竟是任阁老。”
杜九言明白。
有证据的情况下,她都没有把握,何况没有证据。
不过,想要扳倒任延辉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让赵煜没有话说,气怒到动不了恻隐之心。
如果赵煜对任延辉动了杀心,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她还真的要去找外祖父商量一下。
“九言,”桂王从门外进来,吴典寅起身行礼,桂王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忙你的,我找九言说话。”
吴典寅应是。
桂王问道:“你事情说完了?”
“说完了,正准备告辞。”
“走,我有事和你说。”桂王拉着杜九言出来,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和吴典寅交代道:“本王要和九言成亲了,你速速准备礼物!”
“你和九言是好友,礼物不要太随便。”
说着就走了。
吴典寅起身应是,待他们走了,他一脸震惊,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又成亲?”
不是成过亲了吗?
儿子都生了,还要再成亲一次吗?
不过,王爷既然开口了,那他势必要准备一下了。
杜九言哭笑不得地被桂王拉出来,“王爷,您是不是逢人就要提醒一句?”
“那肯定的。”桂王道:“要热闹隆重,宴请百席。”
杜九言道:“您有钱筹办这么多席面吗?”
“有。”桂王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存的宝贝卖一卖,莫说办百席就是千席万席也足够了。”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这么说,您以前都是装穷?”
“那倒不是。”桂王道:“我是真穷。”
杜九言不想和他说这个话题,“您找我什么事?”
“你儿子,”桂王想起来就生气,“他早上拿了遗嘱来让我签,说怀疑我还有很多私生子,将来和他抢家产。”
“所以,让我提前把遗嘱立好了,以免将来他这个嫡子受委屈。”
“你说气不气,你要好好管他,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