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只听得庙中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呼,令狐冲更是焦急,敌人都是男子,这声女子惨呼,自是师妹之中有人受了伤。
眼见师父舞动长剑,以一敌四,师娘则在和两个敌人缠斗。他知师父师娘剑术极精,虽以少敌多,谅必不致落败。
二师弟劳德诺大声叱喝,也是以一挡二,他的两个敌人均使单刀,从兵器撞碰声中听来,显是臂力沉雄,时候一长,劳德诺势难抵挡。
眼见己方三人对抗八名敌人,形势已甚险恶,庙内情景只怕更加凶险。
师弟师妹人数虽众,却无一好手,耳听得惨呼之声连连,多半已有几人遭了毒手。
令狐冲越焦急,就越使不出内力,内心祈祷也是无用。
他知道只消稍一运气,牵动体内八道真气,全身便没法动弹,当下气沉丹田,丝毫不运内息,果然便能移动四肢,当下慢慢站起,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走进庙中。
一进庙门,见到众多师弟、师妹和敌人浴血奋战,小师妹岳灵珊又差点遇险。
令狐冲大惊,当即持剑抢上,提气挺剑刺出,剑尖只递出一尺,内息上涌,右臂登时软软地垂了下来。
那蒙面人眼见剑到,本待侧身闪躲,然后还他一枪,哪知他这一剑刺不到一尺,手臂即便垂下。
那蒙面人微感诧异,一时不加细想,左腿横扫,将令狐冲从庙门中踢了出去。
令狐冲摔入庙外的水潭,一时没法动弹,劳德诺又已被人点倒。其余众师弟、师妹也无抵抗之力,纷纷被擒。
过不多时,只听得岳夫人和一个敌人齐声呼叱,两人腿上同时受伤。
那敌人退了下去,岳夫人眼前虽少了一敌,但腿上给狠狠砍了一刀,受伤着实不轻,又拆得几招,肩头被敌人刀背击中,委顿在地。两个蒙面人哈哈大笑,在她背心上点了几处穴道。
这时庙中群弟子相继受伤,一一被人制服。来攻之敌显是另有图谋,只将华山群弟子打倒擒获,或点其穴道,却不伤性命。
十五人团团围在岳不群四周,八名好手分站八方,与岳不群对战,余下七人手中各执孔明灯,将灯火射向岳不群双眼。
一名蒙面人高声叫道:“岳不群,你投不投降?”
岳不群朗声道:“岳某宁死不辱,要杀便杀。”
那人道:“你不投降,我先斩下你夫人的右臂!”
说着提起一柄厚背薄刃的鬼头刀,在孔明灯照射之下,刀刃上出幽幽蓝光,刀锋对住了岳夫人肩头。
岳不群情知即使投降,也不免被辱,更不答话,连连重创敌手,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不免还是为敌所擒。
此时不远处的南宫傲天也是手中捏着银针,暗暗戒备,防止这几个蒙面人突然难。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君子剑岳先生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合十五人之力对付你一人,还闹得四五人受伤,这才将你擒住,嘿嘿,佩服,佩服!老朽跟你单打独斗,那是斗不过你的了。
不过话得说回来,我们有十五人,你们却有二十余人,比较起来,还是你华山派人多势众。我们今晚以少胜多,打垮了华山派,这一仗也算胜得不易,是不是?”
其余蒙面人都道:“是啊,胜来着实不易。”
那老者道:“岳先生,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今晚冒昧得罪,只不过想借那《辟邪剑谱》一观。这剑谱嘛,本来也不是你华山派的,你千方百计地将福威镖局的林家少年收入门下,自然是在图谋这部剑谱了。这件事太也不够光明正大,武林同道听了,人人愤怒。老朽好言相劝,你还是献了出来吧!”
岳不群当然是大怒否认。
令狐冲躺在一旁,心中却思虑起来,‘白天时刻,才听了南宫兄一番说辞,显然现下武林中,人人都以为我华山得了林家的《辟邪剑谱》,莫非真如大家所说,师父真的图谋这剑谱吗?’
转念又想,‘这些人个个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必是奸邪之辈,所言所想,也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师父必不会有那等想法。’
只是心底知道,这些人是奸邪之辈,但南宫傲天却不是,他说的,就没有一点道理吗,可惜,这个想法被令狐冲深深压进心底,连想都不去想。
那蒙面老者说道:“岳先生,我们的来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三分,我们并不是武林中什么白道上的英雄好汉,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众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和令爱,于你面上可不大光彩。”
岳不群叫道:“罢了,罢了!阁下既然不信,尽管在我们身上搜索便是,且看有什么《辟邪剑谱》!”
一名蒙面人笑道:“我劝你还是自己献出来的好。一个个搜将起来,搜到你老婆、闺女身上,未必有什么好看。”
林平之大声叫道:“一切祸事,都是由我林平之身上而起。我跟你们说,我福建林家,压根儿便没什么《辟邪剑谱》,信与不信,全由你们了。”
说着从地下拾起一根被震落的镔铁怀杖,猛力往自己额头击落。
只是他双臂已被点了穴道,出手无力,嗒的一声,怀杖虽击在头上,只擦损了一些油皮,连鲜血也无。
但他此举用意,旁人都十分明白,他意欲牺牲一己性命,表明并没什么剑谱落在华山派手中。
那蒙面老者笑道:“林公子,你倒挺够义气。我们跟你死了的爹爹有交情,岳不群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