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把剩下的影人儿全部检查一遍,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
只找出来这一张白纸,想来就是这东西在作祟吧。
素辛从新把包裹收好,还给对方。
账房先生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对方竟从这一摞影人儿中拿出一溜白纸,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白纸和影人儿的纸张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些影人儿都是山子一个个挑的,怎会无缘无故夹了一溜白纸在里面?
再说了,之前队里好多伙计都看了山子买的东西,毕竟大家聚在一起没事的时候,都会聊天,把自己买东西跟大伙瞧瞧。
那么多人都没发现白纸……他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
他先让山子把东西抱了回去,然后小声问素辛:“那个……素,素辛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
素辛看对方的样子,故作轻松地笑笑:“呵,没有什么。你们做的很对,所有的进出货都要过明路,以后也不要买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行了。”
账房先生一听,心里就明白了。
里面果真有猫腻,他知道这些人有特殊的神通,对方不肯言明有其不能说的道理。
便不再追问,只要记着对方的话就行。
让一个伙计拿来一个大大的包裹,说里面收拾了一些牛肉干,很难得的,是卓大掌柜专门给她留的。
因为这里大多丘陵地带,很多地方都需要牛来耕地,一般情况不会宰杀,除非伤病残老,官府允许才会,而且很多地方也不兴吃牛肉,牛老去后也会和人一样入土安葬。
素辛却没有这些忌讳,吃一颗米粒也是生命的种子,吃肉也是生命的载体,只要活着,就会吃,并无区别。
这账房先生为人处世十分圆润,而且对卓云溪也十分忠诚,两人互补,倒是不错的。
至于那张“白纸”,应该是有人故意夹带在影人儿里的,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稍微一个障眼法就能瞒天过海,若是被盯上了,逃也逃不掉,怨不得他们。
而且素辛看整个商队纪律严明,自己就没必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嗯,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这都是事实。只是没必要让普通人陷入恐惧中而已。
素辛收下东西,与商队辞别,再次驱马上路。
走出一段路,素辛拿出那张白纸,仔细检查。
发现其中大有深意,除了刚触及便传来的怨煞气息外,里面成分不下百种!
之前有小饕给素辛当军师,现在小饕没在,灵儿便自动帮素辛分析。
“……这的确不是普通的白纸,以我的见识来看,最多只能分析出二十多种原材料,而且都非常稀有,制作工序非常的复杂。”
总而言之,要想制成这样一张“纸”是非常困难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成。
如果说这就是齐富口中说的要卖几十两一个的纸人,也说明纸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过,与这些原材料珍贵稀少以及制作过程之繁复相比,纸人只卖几十两银子,还是非常的便宜,连里面几样材料的价值都不够。
连成本都不够的生意,对方为什么还要做下去?
那肯定是有另有所图!
素辛没想到自己才走到半路,就遇上这么诡异的事情,想来这个案子也简单不了,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快马加鞭,第三天早上的时候,素辛就到了风止县县城。
这里果真偏僻落后,县城也就比其他地方的集镇稍稍大一点。
城墙低矮而破败,就像普通人家的院墙一样,到处长满杂草,冷风吹过,一片萧瑟之感。
路上行人寥寥,把手揣在袖子里,弓腰低头,斜着眼睛看人,疲惫中带着深深的戒备。
死气沉沉,比当初的秭归县还要冷清和。
素辛打算先人马安顿下来再说。
马儿一路上打着响嚏,很明显不怎么情愿呆在这个地方。
素辛安抚了它一会才稍稍平静下来。
还是泥土路的街道,坑坑洼洼,呜呜叫着的风儿卷起灰尘在空中飞扬,与那些飘荡的招牌幡子夹裹在一起。
漫天的白色纸钱从天空纷纷扬扬落下,飘的到处都是,然后又被风儿卷着飞扬着。
一队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抬着一口黑漆棺材迎面走来。
没有唢呐,也没有哭丧的,人们脸上只有像冰一样的悲戚之色。
前面是一个挽着竹篮,撒纸钱的踯躅老妪,后面跟着四个抬棺人,还有一个女人领着三个孩子一脸木然地跟着。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便是眼前的场景。
看这送葬队伍,棺中之人应该是一家之主。
前面老妪是老娘,后面跟着妻儿。
一个家的顶梁柱没了,剩下孤儿寡母,着实艰难。
素辛没想到一来就遇上这样的人间悲剧,心中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就在她准备让到一边时,马儿不停地甩着脑袋,就像是要避开这些一样。
素辛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再次用左眼看去。
前方就像是有层白纱似得雾一样,看不怎么真切。
这里一片荒凉,阴冷的风夹着烟尘滚滚,一时间也辨不清究竟是尘土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素辛却有些上心了,伸手拍拍马脖子,牵着马儿让到一边。
旁边正好是一间包子铺,蒸笼上一缕热气袅袅升腾,证明还在营业。
店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看到送亲队伍,神情也不由得哀戚,重重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