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那只能算是一个约定而已,有现在妮儿的订婚宴这么豪华吗?”赵淑云不屑地冷哼,“当年参加那个小型宴会的人,恐怕都不记得向家还有你这号人呢!现在,这里是赵家,妮儿是赵氏唯一的继承人。”
向雪气愤:“你抢走了向氏,还要抢走我的家?”
“抢?说得多难听啊!”赵淑云“啧啧”两声,“我是向权恩的遗孀,拥有合法继承权。当然,你是他的女儿,如果愿意天天住在这里看焕青和妮儿出双入对,那我也同意。不过,这里已经没有你的房间了,或许你可以睡楼下的佣人间?”
“你……”向雪从来不会吵架,面对赵淑云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的话,有点来不及消化。好容易找到了一个间隙想要插话,赵淑云却根本没有让她开口的打算。
“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你觉得陈焕青还会愿意跟你结婚吗?”赵淑云嗤笑,“现在你可是一名不文的穷丫头,向家以后是妮儿的,陈焕青并不笨,所以他使尽手段追求妮儿,这是他的决定。”
是这样吗?
“别傻了,离开了向权恩,你当自己还是向氏的大小姐吗?你曾经的一切,现在都是妮儿的。她长得不比你差,凭什么只有你才能当向氏的继承人?就因为你姓向!现在,公司还有这里,都改姓了赵!”赵淑云脸色狰狞。
“你怎么能把这种强盗的行径说得理直气壮?”向雪气得发抖。
这个女人曾经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当她和艾妮儿发生口角的时候总会偏向她,让她即使占着理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点愧疚,因而在父亲面前帮着这对母女说好话。
她得有多天真啊!
“强盗?凭什么你们向家可以坐拥豪宅,去巴黎定制礼服?而我们只能买成品,还要对着你们父女俩陪尽小心?哼,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们而已。”赵淑云对向雪的指责嗤之以鼻。
“陈焕青……”
“向权恩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你会成为一个生活在童话里的女孩,竟然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爱情!”赵淑云一脸鄙夷,“陈焕青死皮赖脸缠着我家妮儿,可不是我们上赶着要巴结他!原因是什么?还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吗?”
向雪猛地推开赵淑云,风一般地冲到楼下,然后在楼梯的最末层站住。
陈焕青挽着艾妮儿,面带微笑地接受宾客们的祝福。
看到向雪,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尴尬。
“焕青,你……”
“向雪,我已经认定妮儿是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你不祝福我们吗?你是我们的妹妹,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陈焕青打断了向雪的话,目光带上了凌厉。
原来真的……
不是赵淑云和艾妮儿玩什么花样,而是当初的良人确确实实变了心,移了情。或许,他从来没有对她付出过真情,那些月下的鸳盟,不过是哄小女孩的甜言蜜语。
他为的,不是向雪这个人,而是向家的女婿这个身份!当她失去了这个光环,在陈焕青的眼里,当然已经没有了价值。
原来,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向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抽搐着疼痛。可是脸上偏偏要挤出一个笑容,哪怕再勉强再难看。
“原来你以前对我的山盟海誓,只是哄骗女孩子的把戏而已!好,我明白了。”她努力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可是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声音发颤。
那个斯文体贴的大哥哥,怎么会把所有的温存转给了另一个女人,没有任何预兆?哪怕……她不知道,如果他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她会不会放弃自尊哀求,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她没有再看陈焕青,一百八十度转身,脊梁挺得笔直,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即使要号淘大哭,也不是在这儿!
陈焕青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手臂却被艾妮儿紧紧地挽住:“焕青,那边有宾客还需要我们招呼呢!”
身不由己地跟着艾妮儿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的时候,向雪倔强的背影,已经在大门口消失不见。
向雪拖着行李箱,有些木然地往前走。她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只是机械地迈动着双腿,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原以为自己哪怕失去了所有,至少还会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提供温暖的港湾,她还会有栖息地。可是她错了,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她不愿意相信,那些快乐的时光,只是陈焕青提供给她的一个错觉。她以为找到了终身的依靠,却只是一个假象。
在家里维持的强颜欢笑和故作坚强,终于在离开别墅一里远的地方崩塌,她忍不住在路旁捂住脸,发出再也无法克制的哽咽。
远处的别墅里衣香鬓影,欢声笑语。她却只能在这里形影相吊,哀悼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结果的爱情。曾经的甜蜜,都化成了一把把的小刀,凌迟着她的心脏,是无法纾解的疼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回头看到远处的灯光,却明亮得刺眼。那里,已经不再属于她。或许,早已经不属于她,而她却不愿意承认而已。
就如陈焕青,早已经琵琶别抱,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一条比一条更短的微信,更多没有回复的信息,并不是一个“忙”字,可以解释的。是她对这段感情盲目的自信,从来没有怀疑过陈焕青终于有一天会并不属于她。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两条腿麻木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