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素抿了抿唇角,这才明白宋思渺计较的是什么,她知道女人向来是敏感多疑的,没想到宋思渺这么快便转到了她的身上。
这样看来,从前的那件事情宋思渺并没有转过弯来,还好还好,不过眼下这样也不是她想到见的,心中思忖了一番,这才回道:“世子爷是来给我外祖母问安的,我并未单独见过他,若是世子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向世子爷问个清楚。”说着顿了顿,不待宋思渺反应过来便擦身而过,“我还有事,不多陪了。”裙摆一动,身影已是飘然而去。
“这小贱人,定是心中有鬼,这才不敢与我对质!”
宋思渺揪着帕子,贝齿咬在了红唇之上,留下了一片嫣红。
她是想挡住萧怀素好好理论一番的,可却没有拿得出手的理由,难不成要她当面指认是这小狐狸精勾引了顾清扬,那丢的可是她自己的脸面。
引路的小沙弥已经识趣地退到了一边,这些贵人们的龃龉他可不想掺和,没得让自己惹了麻烦,索性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只低垂了目光候在一旁。
寄雨却是清楚宋思渺心里恼的是什么,不由上前两步劝道:“少夫人,这是在大相国寺,来往的人多,当心别人看了笑话。”
宋思渺沉着的脸就快要滴出水来,半晌才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她在这里是来干什么的?”顿了顿又道:“若是还有关于她的消息,多打听一些,我要尽量详尽的。”
那一日顾清扬取回了平安符,却忘记为她求只签问个凶吉,所以宋思渺歇了两日便自己往大相国寺走了一遭,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萧怀素。
果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又不好当面向顾清扬求证,若是知道她从七宝口中得知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依顾清扬的性子只怕会冷落她好长一段日子。
他们夫妻的感情刚刚有些升温缓和,她可不想再因为萧怀素而起了什么波澜。
寄雨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萧怀素回到厢房里歇息,秋灵向外张望了一阵,顺势便掩上了房门,待得屋外静了下来,这才走到萧怀素跟前,低声道:“小姐,世子夫人为什么与您过不去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
萧怀素苦笑一声,无奈道:“多半是因为顾二哥。”
顾清扬从前对萧怀素的好秋灵可是一直看在眼中,可俩人却是差着岁数,从那个时候看怎么也不能在一起的,更何况当时杜延云还有那样的心思。
虽然时过境迁,可发生了那么多事,杜家也不可能再与顾家交好,也不知道那位世子夫人担心个什么劲。
秋灵想了想,才谨慎道:“小姐今后还是避着她些好,宋家如今已经不复往昔,就怕世子夫人也将这笔帐算在了杜家头上,到时候又借故针对您。”
“这我知道。”
萧怀素点了点头,“若不是来为母亲做法事,想来我也碰不上她,今后多注意就是,应该不会再遇到了。”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
寺庙里的茶叶微微有些涩苦,当然不如府中准备的那么精致,不过尚可入口。
半个时辰过后法事做完了,萧怀素又在杜伯姝的灵位前拜了拜,这才起身离去。
秋灵早让人去传了话,此刻杜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寺庙前,沿着石阶举步而下,走到底不过九十九阶,寓意着佛法九九归一。
萧怀素就要落下最后一步,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子,堪堪落在了她脚下,若是这一下踩了上去,不说人要崴倒,只怕就要丢丑于人前,可那一脚已是踏了出去,重心前倾,再想变个方向却又失了力道。
还是秋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萧怀素,同时怒目向一旁瞪去。
好险!
借着秋灵拉攥的力道,萧怀素这才收住脚步,轻薄的鞋底已是挨着那石块的边沿,虽然算不得锋利,但也是硌脚得很。
萧怀素站定了之后,半眯着眸子看向不远处倚在一颗大树下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看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斑驳的光线洒在他身上投下一片交错的暗影,他微微抬起头来,那模样似曾相识,只是肤色已变得微黑,额头一道猩红色的疤痕,让他的面相平添了几分凶厉,肩宽腿长,手背骨节有些突起,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练武所致,身上裹了件墨蓝色的缂丝长袍,原本该是潇洒飘逸的袍子却硬被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显出几分凶悍的气势。
萧怀素抿紧了唇角,许是流年不利,今日竟是让她遇到了两个对头!
见着萧怀素的目光看来,那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踢了踢脚下的石头,一脸戏谑道:“可惜了,没见着你出丑人前,不然我今儿个也能好好喝上一杯庆贺一番!”
若说秋灵起初还有几分不确定,可此刻听这男子一开口说话她立马便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多年前被萧怀素逼得远走京城,又在去年风波平定后归来的安陆侯世子石瑞琪。
萧怀素冷笑一声,“多年未见,世子爷的手段还是这般不堪入目,真是白长了年纪。”
她与石瑞琪的梁子是早年便结下了,在他们俩人之间可没有冤家宜解不宜结之说,看石瑞琪的态度就知道心里是一直记着的。
石瑞琪心头一噎,面上已是升腾起了一抹怒火,他走前几步,本就雄壮的身形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