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湛听得一知半解,萧怀素便掏出了怀中的半块玉玦,“这是外祖父从前给我的,我就是觉得它花纹漂亮,玉质清透这才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太后也有半块,与我的正好相合。”
“你是说太后对你的青眯仅仅只是因为这半块玉玦,因为你外祖父的关系?”
宁湛听得不由坐正了身子,他自然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原本他还对太后封萧怀素做郡主怀着几分保留的态度,眼下却是完全释然了,便握住萧怀素的手道:“既然是这个原因,你便该放开胸怀受着,太后救你赏你或许多半是因为外祖父的缘故,但若不是从前她受过外祖父的大恩,如今也不会报在你身上。”
“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我总觉得受之有愧。”
萧怀素咬了咬唇,显然思想还在做着剧烈的挣扎,这天上的馅饼也掉得太大了点,她就怕被砸晕了醒不过来。
“太后不是信佛吗?一报还一报,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真入了太后的眼,只怕她也不会认下你。”
宁湛却是比萧怀素看得开,说罢轻轻揪了揪她的脸蛋,笑道:“既然如此,你今后当对太后更用心才是,外祖父那里你或许也该去问问,总之两边都是恩情,咱们一同孝顺他们就是。”
“那若我真成了太后的义女,秦王都比我低了一个辈份呢!”
皇家宗室的亲戚关系太复杂了,更别说如今萧怀素还有个公主嫂嫂呢,这层关系又该怎么论?
想一想她便觉得有几分头痛。
听萧怀素这一说,宁湛也有些想发笑,不过秦王本就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在这事上他可看得别任何人都开,这不先前还当先唤了萧怀素一声姑母,虽然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不过却也并不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这辈份虽然复杂了些,不过也可以各论各的,不扯在一起就行了。”
宁湛笑着揉了揉萧怀素的额发,只抱了她在怀中斜躺在了身后的大引枕上,闭上眼睛喃喃道:“这两天都没有睡过,我小眯一会儿,到了家再唤我起来。”
“好,你睡吧!”
萧怀素应了一声,又心疼地理了理宁湛的衣襟,伸手环过他的腰间,把头枕在他的怀中与他一同闭眼歇息。
等到马车到了宁府时,萧怀素与宁湛都睡熟了,车夫在车外唤了几声都不见里面有动静,又怕出事这才大着胆子撩开帘子一角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是将他给怔住了,只见车内俩人正合衣而卧,相依相偎,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安详的笑容,这样的画面他不敢打扰,也不忍打扰,便让门房那里差个人进去报信。
袁氏得了消息,倒是风风火火地带人迎了出来,只是在瞧见马车里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时便改了主意,转头小声吩咐道:“卸了车架,抬着车身入府。”
袁氏这是不想惊扰到了萧怀素与宁湛,这两天两夜小夫妻俩可不好受,他们也是才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这才知道萧怀素是被懿德太后所救,宁湛这两天没日没夜的找着更是没合过眼,担惊受怕不说,疲惫也是成倍地增长,她真为他们心疼。
端仪公主就陪在袁氏身边,此刻见着仆从护卫小心翼翼地抬着车身进了府,不由挽了袁氏的手跟上,又笑着道:“眼下弟妹总算是否极泰来,婆母也能松口气了。”
“那可不是?”
袁氏也有些感慨,只拍了拍端仪公主的手道:“你可不知道怀素失踪时我有多慌,恨不得即刻就进宫里看看,若不是你公公劝住了我……”说罢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我一定要让安家那几个女人好看!”
与袁氏相处得越久,端仪公主越了解这个婆婆脾性,外人看着清冷了些,可若是没有碰到她的痛处便也不知道她竟是个性情中人。
“不过弟妹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说差点出意外,可也因此才与太后结了缘。”端仪公主说到这里眸中不无羡慕,懿德太后可不是谁都能巴结上的,如今萧怀素得了她的青睐被赐封郡主,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相信册封郡主的旨意不久便会下达,咱们家可要宾客盈门了。”
端仪公主提到这事,袁氏便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总共才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好了娶的两个媳妇一个是公主,一个马上要成为郡主,这样的势头可真是一般人家比不了的。
“咱们快些进去,只怕杜家大夫人他们都要等急了。”
若是可能,袁氏也想自己一家人能够平淡些,泼天的富贵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可如今这样却也没法更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萧怀素这一觉睡得很安心,她本也是不打算睡去的,顶多就是假寐一会儿,可呆在宁湛身边那种安心的感觉抚去了她这两日来的不安和惶恐,精神一放松人便睡去了,等着她再醒过来时只觉得马车都不动了,不由推了宁湛一把,“六哥,快醒醒,只怕已是到家了。”
“到家了吗?”
宁湛揉了揉眼睛,这才缓缓坐了起来,当意识回笼后他立马便是神情一怔,脸色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
萧怀素不明所以,不由摇了摇宁湛的手臂。
“没什么,出去看看吧!”
宁湛也不知道怎么与萧怀素说,他感觉到的气息很熟悉,他也能够分辨得出是谁,不过他们不是在马车上吗,他也没觉得自己下过车,怎么一切都在睡梦中完成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