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寺本是佛门圣地,此刻却变得乌烟瘴气,门前广场被挖的坑坑洼洼,多出几百个土包,里面埋着方丈和全寺僧侣。
寺庙中央,平天王座下的军侯川勿逆坐在马甲上,冷淡看着眼前六人,除去黑水剑和丝蛊剑外,八个心腹手下已经来全了。
“这些天下来,你们几个就给我这个答案,什么都没找到?”川勿逆神色冷酷,声音更是冻得结冰。
六位大将面面相觑,然后同时低下头,却是不敢多说一句。
“说话啊,动手前,你们不是拍胸口保证,一定能找到宝物的下落,为何现在却两手空空站在这里?”川勿逆厉声喝道。
六人不敢说话,他们带着五百精兵,将清泉寺内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没有找到目标的宝物,全都无功而返。
“这寺里的秃驴,原本是知道最多的,至少也该留下几个活口。可是你们一个个嗜杀成性,全都杀了个干净,这下好了,连个拷问的对象都没有,现在怎么办?你们教教我。”
六人中地位最高的血鹰剑抬手,他五十岁年纪,头发乌黑没有半根白发,国字脸上却笼罩一层血气,两鬓间各有一片头发高高翘起,如同雄鹰展翅。
“侯爷,杀人前没留活口,这是我们不是。可现在木已成舟,唯有想办法补救。依我看来,清泉寺远近闻名,其中条条道道,未必只有寺里和尚清楚,我们几个出去抓几个舌头回来,拷问下有什么暗室密道之类的机关。”血鹰剑说道。
川勿逆点头,随即板着脸说道,“这还像句人话。”然后朝着剩下五人喝道,“多向你们老大学学,别总想着杀人。”
其余五位大将连连点头称是,心想可算逃过一劫。
“对了,老黑和秀才呢?”川勿逆问道。
血鹰剑说道,“去和当地城主打招呼,明天就能回来。”
川勿逆傲然说道,“这个城主最好识相,惹怒了我,当场去掀翻他的城主府。”
“侯爷说笑了,放眼天下,谁敢得罪我们平天军。”众人附和道。
川勿逆看着眼前幽深的古寺,想起临行前平天王的吩咐。
“老川,我派出五路人马,都是挑选最精锐最忠诚的老部下,你就是其中最紧要的一路,事关本王的生死前程,必须找到那件宝物。”
平天王在川勿逆眼中,不仅是生死相交的老哥们,更是崇拜无比的强者,连他都无比重视的宝物,肯定珍贵无比。
这回外出办事,川勿逆知道自己肩上担子重,一路上轻装上路,沿途不抢劫不伤人,就是怕放纵手下误了大事,等到了清泉寺中,方才开始寻找宝物,想要尽快回去交差。
可是手下这帮大将,个个凶性不该,一路上憋得太久,竟然屠杀阖寺僧侣发泄,以至于后来千方百计找不到宝物,想要活口拷问却为时已晚。
“这帮粗人,打仗杀人就行,其他事情样样不行。”川勿逆连连摇头。
想起那些被杀的和尚,川勿逆骂了声“蠢货”,手中无刀无剑,却妄想靠着讲大道理说服他们,最后惹得手下大将兴起,全部剁成血葫芦,埋到门前广场做土馒头。
“还不快去。”川勿逆眼睛一瞪,示意血鹰剑等人出去抓人拷问。
这时,门口传来两位少年的对话。
“是这里吗?”年纪较大的人语气平稳,成熟的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年幼的那个,语气中带着哭声,“就是这里,门前牌匾没了,那是前代方丈在瘟疫年代布施药材上千斤,搭救的数万难民联名打造的。还有门前的怒目金刚,是名匠欧阳道子亲手塑造,已经是五百年的老物件。”
血鹰剑等人听了,欢喜说道,“恭喜侯爷,不用出去抓舌头,自己送上门来的两个,对寺庙知道甚多。”
川勿逆点点头,他也听出来的两位少年,显然对清泉寺一草一木非常熟悉,抓来拷问说不定能问出宝物下落。
血鹰剑六人走出寺庙大门,见到唐楼带着明通。
明通跪倒在遍地的土坟前,他已经知道方丈等人遇害,眼前的土丘数量和寺内人数一一对上,可不就是埋着寺内僧侣的坟墓。
“方丈,师叔师兄们,你们死得冤,和这些恶人讲什么慈悲?”民通大声哭诉,“还不如拿着刀剑跟他们拼了。”
“说得好。”血鹰剑等人走出来,“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可道理再大,也比不过刀剑硬扎。你这小和尚命大,竟逃过一劫,其他那些秃驴就倒霉了,统统做了这土馒头的馅儿。”
明通仇恨看着血鹰剑等人,这些强人的脸他都记得,“你们都该死。”
血鹰剑等人笑了,不以为意,他们作恶多年,屠灭村落城镇不计其数,听到人临死前的诅咒更是家常便饭,相信人只要够恶够强,什么妖魔鬼怪都拿自己没办法。
“好了,小光头,我们侯爷召见,稍后你有大把世家跪在这里哭。”血鹰剑上前,就要将明通从地上提起来。
一声细微声响过后,血鹰剑好似听见春风拂过柳叶的声音,接下来手腕一凉,地上半截断手翻滚几圈,便停在血与泥土的混合物里不再动弹。
剧痛一时没有传递过来,血鹰剑抬头,看到唐楼从容收回短剑,方才醒悟到是此人砍断自己一只手。
而且是惯用的右手,血鹰剑不是左撇子,平时吃饭杀人握件,都是用这只右手,现在右手被砍断,一身剑法功夫被废掉九成。
“快给我杀。”血鹰剑涨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