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唐楼的秘密基地,这天突然多了很多人。
这些人身穿黑衣,面容严肃,分成几个小组,竟是沿着四周搜罗,仔细翻过每块岩石。
少当家和仆人的尸首,因为时间太久,已然腐烂得看不清样貌,以白布遮着。
一位络腮胡子的年,伸出颤抖的手,掀开少当家蒙面的白布,看到惨不忍睹的尸首,露出悲痛神情。
“飞儿的尸首,是谁发现的?”
说话的年人,正是黑风岭的寨主大当家,他此刻痛失爱子,表情悲痛。
站在大当家身后的,是他亲信的几位当家,听得寨主发问,对视几眼后,有人发话了。
“我们有几个巡山的小子,在山下喝醉了,误打误撞闯入致虚观的后山,发现这两具尸首,当时已经腐烂的看不清相貌,只有从衣服辨认出来。”
大当家叹了口气,“飞儿死在致虚观的后山,那帮牛鼻子脱不了干系,老四,你家传仵作技艺,帮我给飞儿验身!”
四当家迟疑道,“大侄子的尸身,不方便糟蹋,我摆弄那个奴才便可!”
大当家手一挥,“动手吧,查清真凶,飞儿才能入土为安!”
四当家点点头,手下取来整套工具,对着两具腐烂尸首开始解剖分析。
一时间,四周满是**难闻的气息,在场的黑衣人,纵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也不禁皱起眉头。
过了片刻,黑衣人们聚到黑风寨主面前,“大当家的,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什么?”黑风寨主既惊且怒,“你们这帮飞舞!”
黑衣人的首领辩解道,“寨主,下手的人老辣沉练,早将四处收拾的干干净净,加前几天还下过暴雨,什么痕迹都冲没了!”
黑风寨主按捺怒气,看向忙碌的四当家,“现在只有指望老四了,希望他能找到线索。”
大半天过后,四当家举着沾满污秽双臂,面色为难对黑风寨主说道,“大当家,借一步说话。”
黑风寨主和他走到旁边,“这里没人,你说吧!凶手是谁?”
“少当家和他的奴才,遭受同样的致命伤,都是要害处被贯通,一击毙命。伤口细小狭长,应该是尖锐的利器。”四当家说道。
黑风寨主点点头,“是bǐ shǒu?”
“bǐ shǒu更细长!”四当家说道。
“那只有针了!”黑风寨主双目圆瞪,“针,是飞针术,只有这门法术才能杀我儿子,留下这样的伤口。”
四当家神情凝重,话说到这里,二人都明白了。
致虚观,擅长飞针术的,还有能力杀死少当家的人,唯有监院道士一人。
“监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杀我儿子!”黑风寨主这个硬汉,将牙床咬得吱嘎生响。
事情一目了然,少当家死在后山,致命伤又是飞针术的贯通伤,种种证据表明,凶手必然是监院道士无疑。
“大当家,三思啊,致虚观势大,方正更是深不可测,若要开战,我们没有胜算!”四当家苦苦劝道。
黑风寨主没有说话,剧烈喘息片刻,然后睁开双眼,“老四,你叫几个人,抬着飞儿和奴才的尸体,跟我去致虚观一趟。”
四当家见苦劝无用,点出几个黑风寨喽?,抬着少当家和仆人的尸体,朝致虚观走去。
致虚观敲响几声铜钟,监院道士在知客道士的陪同下,走出道观外,首先看到地两具尸体,然后是神情不善的黑风寨主。
“黑风寨主,我们素无交情,你今天来闹事做什么?”
刚才黑风寨主门,知客道士劝他离开,却被对方说一定要见到监院,不得以才清楚监院。
黑风寨主看着监院道士,目不转睛,世间久得监院道士面露不悦之色。
“黑风寨主,你再不开口,我要走了。”监院道士喝道。
黑风寨主开口了,“听闻监院道士的飞针术,无影无踪,杀人无形,一直仰慕已久,却无福亲见,今日拜访,不知能否赐教?”
监院道士皱眉,身后的法事道士走出,并指如剑指着他,“黑风寨杀人越货,是无恶不作的强盗,今日你们不请自来,身带污秽,已然冲撞道观供奉的仙尊,现在还大言不惭,要见识道门法术,莫非真要自寻死路吗?”
黑风寨主却不看他,“法事道士,你掌剑双绝,改日我再领教,现在,我只想看监院道士的飞针术。”
“贫道的飞针术,只有死人才能见到。”监院道士摇头,“黑风寨主,请回吧!”
黑风寨主哈哈大笑,“监院道士,你既然不顾身份,以大欺小,以飞针术杀我独子,为何在我这个苦主面前,却百般隐瞒,莫非真是心有亏欠?”
监院道士既惊且怒,“你胡说什么,我杀你儿子?荒唐,区区一个小贼头,值得我自降身份杀人?”
黑风寨主冷笑,挥掌掀开覆盖尸身的白布,道观门口站立的所有道士道童,纷纷抬起衣袖遮住口鼻。
“你看,我儿子身的伤口,是不是你的飞针造成?”黑风寨主质问道。
“胡说……”监院道士目光落到伤口,神情凝固了,“这是,这是?”
监院道士如同见鬼,尸首遭受的贯通伤,只有针尖大,分明是飞针术才能造成,可是他确定,眼前的两人非他所杀。
“难道是?”
监院道士的目光,落到身后的某个道童身。
致虚观内,飞针术有此火候的,除了监院道士外,还有他最得意的道童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