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外出?”监院道士吃惊。
就在刚才,唐楼向监院道士说明情况,要送老道士的遗物返乡,请几天假外出。
监院道士看向唐楼的目光,都带着疑惑,怀疑唐楼是像出去干什么坏事?
“还请监院准假!”唐楼不卑不亢说道。
监院道士先前故意为难,将顾大户这件棘手暗自交给唐楼,没想到唐楼法术惊人,竟胜过小西山的妙有道士,巩固了在致虚观的地位。
这回唐楼要请假,监院道士本能不许。
“法事,你和龙泉同时晋升,都是少年有位,可这段时间,你明显没有龙泉上进!”监院道士伴着脸教训唐楼。
唐楼拱着双手,“还请监院指教!”
“龙泉自担任知客以来,办事得力,勤勉用心,道观内无人不服,甚至还得到上门的嘉奖。再看看你,大半年来只完成一件法事,剩下的时间躲在院内闭门不出,有个法事道士的样子吗?”
监院道士语气越说越严厉,训到后来吐沫四处飞溅,表情更是痛心疾首。
“我惭愧!”唐楼表情淡然说道。
监院道士再度说道,“你现在过来请假,可知道龙泉现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唐楼说道。
“龙泉在挨个拜访相熟的香客信众,劝说他们捐献,最近道观钱粮吃紧,上下都要省吃俭用。龙泉一心为公,到处奔走,相比之下,你却想要请假,不感到难为情吗?”
唐楼点点头,“的确有点!”
“那你还想不想请假了?”监院道士问道。
“我还是想请假!”唐楼正色说道。
“你……”监院道士指着唐楼,手指颤动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半天过后,监院道士冷冷说道,“好,这个假我准了,你好自为之!”
唐楼回法事院,叫白药、犀角和田富贵三人看好院子,自己去去就回。
白药不放心,叫唐楼至少带一两个道童,却被唐楼回绝了,“这段时间,你们勤奋练功,有了力量才能帮我。”
于是,三个道童唐楼都没带,单独一人离开致虚观。
老道士的家乡距离致虚观有两千里,唐楼请了一个月的假期,算起来绰绰有余。
犀角办事贴心,早早给唐楼准备行礼,里面干粮被褥、饮水餐具应有尽有。
唐楼背着行礼,离开致虚观三天后,微微有些后悔,应该带个道童在身边,至少能帮他背行李。
一路上,唐楼见到道观便借住,毕竟他有度牒在手,是官方认可的真道士,如果途经荒山野岭,唐楼只好找些破庙残壁休息。
就这样,唐楼很快到了老道士出身的小山村。
老道士李家的时候,已经是六十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山村物是人非,山民已繁衍好几代。
唐楼连番打听,最终找到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据说知道老道士。
破旧茅屋前,老人躺在藤椅上,脚下趴着条懒洋洋的小黑狗,尾巴不停摇晃。
“老人家,你听说过这两个人吗?”唐楼说出老道士和他朋友老宋的名字。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动,或许是年纪太大,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回忆起来非常艰难。
许久过后,老人喉咙发出含糊的声音,“我记得,当年这两个小子最大不安分,也不安心种田,总想着出去干大事,挣个大前程!”
“您知道老宋现在在哪?”唐楼问道。
“不知道啊,他们两个后来都离开村子,就再也没回来,像他们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死在外面,肯定会大富大贵!”老人缓缓说道。
老人家精神太差,和唐楼说了片刻,沐浴着阳光昏昏睡去。
唐楼心头沉重,看来老道士的朋友小宋不在山村,找起来困难多了。
临走前,唐楼找到村长,以老道士的名义,留给村子一锭金子,修葺老道士的祖坟,并拜托他照顾老道士的亲戚。
忙完这一切,唐楼离开小山村。
本以为是件小事,现在看来又多了许多波折。
唐楼掐指一算,还有二十多天,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老宋。
距离小山村的万里之遥,一个邋遢的老疯子,身上披着整块破布,神情枯槁如木,行走在市井街道上。
老疯子不知多少天没洗澡,身上都是恶臭,行人避之不及,纷纷衣袖掩鼻。
小孩子们捡起马粪、石子,嬉笑着往老疯子身上投掷。
老疯子不躲不避,任凭污秽之物扔到身上,却朝着孩童们呵呵笑着。
“这老疯子,不知从哪里来的!”
街边的小贩,看着老疯子深恶痛绝,他带来的恶臭,让路人们食欲全无,摊上的零嘴小吃卖不出去,生意大大受影响。
“快走快走,不走的话就用热油泼你!”
卖糖饼的胖大娘最是泼辣,抓着铁勺子不断挥舞,想要把老疯子赶走。
老疯子仿佛听不到,满脸堆笑走着。
慢慢的,老疯子走到小镇中央,终于停下脚步。
有些跟着看热闹的闲汉,看到老疯子停下,大声问道,“老疯子,你停下干嘛!”
“救人!”
老疯子突然开口,声音清晰稳定,丝毫不像精神错乱的人。
闲汉们先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你能救什么人?真是疯的厉害。”
猛然间,整座小镇颤动起来,铺着青石板的地面,泛起波浪般的凸起,行人们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好似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