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之中沉浮,众生皆苦。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江诚不去刻意追求或标榜自己是善人或者恶人,心情好,他可以救人,心情不好,他可以随手杀人。
但他自忖,他对生命,从不漠视。
漠视生命,就是漠视人性。
曾经有仙神太上忘情,是为摒弃人性,追求神性,最终的确得道,却也得无量劫。
而曾经亦有不少魔头剑走偏锋,追求所谓的魔性,嗜杀天下,甚至吃人,完全泯灭人性,下场亦是凄惨至极。
传承系统便曾告诫过江诚,走剑魔一道,杀戮无算,经常便是游走在人魔边缘,杀伐天下。
若是在杀戮之中,彻底泯灭了人性,那么最终也就放飞自我,成杀戮魔头,终究一生高度有限,难成正果。
故而,人性和魔性,是绳索与风筝之间的关系。
人性不灭,如那牵绊风筝的绳索不断,任由风筝飞得再高再急,亦是不会彻底迷途,终可成大道,可达彼岸。
因此,江诚始终坚持一条底线,便是不想彻底迷失自我,人性灭绝,成疯狂杀戮魔头。
不过,有时候还是当杀则杀,且毫不手软的杀。
在江诚的指引之下,当天夜里,莫凌珺便是召集了所有的银月魔教教徒前往木楼,掀起一场滔天杀戮。
这一夜惨叫之声,几乎响彻十里地,血腥气散发出,简直令方圆数里的野兽闻风丧胆。
而那些没有魔教徒把守看管的平民百姓和武者,皆是心胆俱裂之下,纷纷于夜里疯狂逃窜,逃离了这片银月魔宗的秘密据点。
这些人,会不会再被其他据点的银月魔宗弟子擒拿,圈养杀死,江诚不想去管,也不想过问。
能做的,他已做了。
以魔道,守人道。
这是他的手段与道,但他却不会因此有什么妇人之仁。
木楼中,血炼大阵展开之时,血光抛洒,将整个山腹据点都映照得血光通透,血腥气息浓郁刺鼻。
尸山血海之中,阴风怒号,宛若是有冤魂在凄厉嘶吼。
但最终这些尸身混合血液,都被血炼大阵所消融,化作一股股能量,涌入到阵中“坦诚相待”的二人体内。
这一股雄厚的能量,极为磅礴。
但江诚发现,被血炼大阵所炼化转化的能量,虽然量多,却并没有饮血魔剑反哺到他体内的能量纯净,似存在一种血煞之气,融入体内后,会令他感到心浮气躁,很难炼化。
“主人,血炼大阵所炼化出的能量,存在血煞之气,不可过多吸收,否则便将影响心智,损坏根基。”
大阵之中,地面道道血纹散发血光,莫凌珺赤!条条坐在江诚面前,神色恭敬道。
一股股能量,自她的双手掌心,蹿入到江诚的体内,又自江诚体内,蹿入到她的体内,循环往复。
如此修炼下来,她那白皙身躯上一些深深的剑伤,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愈合。
“既然这些能量蕴含血煞之气如此驳杂,我就试试把这些能量供给饮血魔剑吸收,看看能否炼化过渡给我。”
江诚心中一动,突然就直接将所有灌入体内的能量,传递给脑海之中载浮载沉的饮血魔剑。
霎时间饮血魔剑便是血芒大放,一个瞬息就将所有能量吞噬一空。
“啊!——”
莫凌珺娇躯微颤,俏容色变睁开美眸看向江诚,“主人,怎么回事?奴婢感觉您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所有的能量都灌入到您的体内,被迅速吸收了?”
她话才说完,陡然又是面色微变,惊异察觉到自江诚掌心突然就渡过来一股极为纯净的能量,虽然在量上并没有先前那么多,但胜在纯净,没有丝毫血煞之气。
“我已用独门功法将所有能量精粹,血煞之气都被炼化一空,现在我们就将这血炼大阵内的所有能量都炼化一空,我助你提升到真元境。”
江诚直截了当道。
一名真元境的奴仆,比之真气境九重的奴仆,那意义就又是更加不同了。
“谢主人提携,不过我们银月魔宗在婀娜草原各地设置秘密据点,抓来血食投入血炼大阵之中,便是想要借助血炼大阵的力量,强化复苏血魔大人的肉躯。
奴婢这个据点内有着血魔大人的一根小指,近日来已是吸食了不少血食能量,这根小指已是逐渐就要恢复。
如果现在我们把血炼大阵内的能量用光,血魔小指就不会恢复,可能会惊动我宗高手。”
莫凌珺提醒道。
江诚神色讶然,“血炼大阵内竟然就隐藏有血魔的一根小指?好,很好!”
他眼神露出喜色和果决,“继续炼化,血魔的那根手指,我也要了。”
单纯血炼大阵所提供的能量,估计最多只能助莫凌珺勉强突破到真元境。
但若是再加上血魔小指的能量,或许能助江诚的实力再做突破。
当即,江诚命令莫凌珺配合,全力炼化血炼大阵内的能量。
一时间二人周围简直要成能量潮汐,一片血雾将他们包围,不断涌入他们体内。
这样浓郁的血煞之气,若非江诚拥有饮血魔剑可以将能量净化,二人根本就休想安心修炼下去。
而随着血炼大阵内的能量愈发削弱缩减,莫凌珺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不说,体内真气也是愈发雄浑,气息渐渐变强。
但同时,在这座木楼的最底层,数十道血槽贯通抵达的深处。
这里有一片色泽暗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