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才起步。”温玉春斩钉截铁的说:“大家都是才起步,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有得争!但是说实话,这方面,一来我懂得有限,脑子不如你好使;二来,我一个人在滨海,需要一个能信得过的朋友。”
“玉春,就我了解吧,滨海的这些人,都是能信得过的。”梁一飞淡淡的说:“大家的目的,都是要赚钱,只要你能让人赚钱,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温玉春摇头笑了起来,说:“梁哥,明人不说暗话,滨海这些朋友们……张松张哥,是个好朋友,可他毕竟年纪大了,80年代初期,他能吃得开玩得转,那一套,放在今天,不行了。娜姐,是个女人,好多事,她有心无力;至于何云飞大哥,他的路子跟我不同。只有你,不光年轻,脑子、眼光、手腕,在看来已经不仅是能跟得上时代,甚至是领先时代,而且……”
他嘴角一翘,露出一个说不清味道的笑容,说:“而且,你仗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个两年就能走到今天的人,会给我仗义的感觉,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觉。”
温玉春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都是朋友,他认识张松还比梁一飞早,可在梁一飞面前,点评其他老板的缺点,这是风险很大的做法。
梁一飞沉吟了片刻,说:“玉春,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钱,我现在真没有,至于人脉关系,你只要开口,不是太过分的,我也好,张松裘娜也好,甚至何云飞,都不会驳你面子。”
“我这些都不要。”温玉春摇摇头,说:“梁哥,你帮人出点子起家,我还是要你的点子,这个cbd该怎么发展,怎么走,我一直需要你的建议。我拿出一成半暗股给你,你知我知。”
“仅仅是一些建议,好像值不了那么多吧?”梁一飞问。
“对,我还想要你一句承诺。”温玉春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栽了,你拉我一把。”
“这么严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梁一飞笑道。
“梁哥,有句话我谁都没说。”温玉春苦笑,说:“我这次出来,其实是被踢出家门的,我家几个兄弟,大哥掌权,老幺在外国读书,另外的,一人八百万,这次,我也是不得不出手了,再不有所动作,用不了两年,我这点钱,就什么都干不了!我的人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重来,所以我必须要稳,要留条后路。”
“这样吧玉春。”梁一飞把香烟掐灭,淡淡的说:“股份,我一点不要你的,点子,你有想问的,我有想说的,还是会告诉你。将来你要是在生意上栽了,只要不是你得罪了连我得罪不起的人,我保你一条后路,至于这条路好不好,怎么走,那是你的事。”
梁一飞这个表态,已经超过了温玉春最好的预期。
他眼神一紧,十分不解的打量了梁一飞半天,说:“梁哥,那你图什么?”
“图什么?”梁一飞笑了笑:“张松跟我讲过一句话,我觉得不错,咱们民营企业家不容易,能相互帮衬就不要相互拆台,赚钱的机会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一个也吃不完,既然吃不下,那就不要硬去从别人的碗里挖一口饭吃。我们各自发展,在需要的时候,相互伸一把手,大家都能站得更稳。”
……
等回到舞厅的时候,卡座里几个人的话题,已经转变了画风,变成了歌舞升平。
盛文峰的叔叔最近买了一首歌。
“一首歌?”梁一飞几个人都十分好奇,好端端的,买什么歌啊?
无法理解。
“歌颂改革开放的,我叔叔在报纸上看到歌词,觉得很有意义,一高兴就买了下来。问题是,只有歌词,没曲谱。”盛文峰笑道。
这就说得通了,当前这些暴发户、大老板,对于改革开放,内心里其实是抱着很大感激的。
没改革开放,就没他们的今天。
说是拍马屁也好,说是附庸风雅也罢,总之这批老板,都在不遗余力的支持改革开放,推波助澜。
“什么歌啊,说来大家也听听?”裘娜随口问。
“春天的故事。”盛文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