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皇帝冷声打断了封预之,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糊弄朕!”

“皇上,您听我说”

封预之的情绪更为激动,还想说什么,却有一个阴柔的男音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皇上,臣瞧驸马的样子,像是病了,不如请太医来瞧瞧。”

皇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眯了眯眼,朝凉亭中的七八个少年少女环视了一圈,顿时明白过来了:这里这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刚才封预之说的那番胡话,要是不把这件事蒙混过去,自己就要被这该死的封预之连累,成了昏君了。

一时间,皇帝倒是忽略了,他们并不知道安平被禁足的事。

“给朕即刻宣太医!”皇帝一边说,一边也进了凉亭,众人纷纷起身给皇帝行了礼,慕祐昌特意让座给了皇帝。

“皇上”

封预之不死心地还想再说,却听岑隐轻描淡写地又道:“驸马爷莫要再惹皇上不快了,您要是有什么话,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封预之脸上阴晴不定,明明湖畔清凉,可是汗液却汩汩地自他额头不断滑落,看来好似从湖里捞出来似的。

几个少年少女交头接耳地说着话,觉得封预之的神情看着是有些古怪,刚才就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他莫不是疯魔了?!

皇帝一宣,没一会儿,程太医就疾步匆匆地带着一个药童来了,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程太医给皇帝行了礼后,就跑去给跪在地上的封预之探脉,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露出沉吟之色。

岑隐淡淡地说道:“程太医,驸马情绪失控,盗汗,瞳孔收缩,还胡言乱语的这可是犯了癔症?”

皇帝满意地在一旁微微颔首,心里觉得果然还是阿隐办事最可靠。

程太医的右手还搭在封预之的脉搏上,他虽然觉得封驸马的脉象有点乱,但其实并无太大不妥。听到岑隐这意有所指的话,他不禁抬眼去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微微点头,程太医心里有数了。

他上前了几步,肯定地对着皇帝禀道:“皇上,封驸马脉弦滑寸浮,气血阻滞,是得了癔症,是以胡言乱语、烦躁骂人而不能自控。”

自己得了癔症?!这怎么可能,这太医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封预之又气又急,心口又是一片火烧似的感觉,怒道:“皇上”才说了两个字,他就觉得喉咙发烫,好似胸口的那把火霎时间烧到了喉咙般,嘴巴张张合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封预之的脸色惨白如纸,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咿咿呀呀”了几声,他越惶恐,神色间看着就越癫狂,看在凉亭中的几个少年少女眼里,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大皇姐,看来这封预之还真是得了癔症了!涵星对着舞阳抛了一个眼神,只可怜了安平姑母遇人不淑啊!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了,越看封预之越是嫌恶,冷声下令道:“驸马病了,还不赶紧把人给带回去还有,让封家人以后好好管着,既然得了癔症就别出来了,免得丢人现眼。”

皇帝最后这半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冷得仿佛要掉出冰渣子来,他的言下之意等同于是禁足了。

凉亭中的云华、舞阳、君然几人窃窃私语着,神情各异,或是不屑,或是惊讶,或是嘲讽,或是轻鄙有人相信封预之确实是得了癔症,比如云华和涵星。

而舞阳却是觉得封预之卑劣,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意图陷害安平和封炎,偏偏封预之都不要里子了,父皇还为了驸马故意用了癔症为名头遮掩一番。

但是,皇帝都这么说了,舞阳也就不说什么了,捧起眼前的酒水,豪爽地一饮而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这天下的男子啊果然,不嫁人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她及笄后就出宫开府,逍遥自在。

封预之被两个內侍蛮横地拖了下去,他还在不死心地意图挣扎着,却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被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内侍轻而易举地拖走了,四周终于清静了。

皇帝怔怔地坐在那里看着封预之那狼狈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皇,”涵星很快就把这段短短的插曲抛诸脑后,笑眯眯地提议道,“我们这里有好酒好景,您要不要与我们一起行个酒令?”

皇帝回过神来,鼻子动了动,发现这酒香馥郁芬芳,应是好酒。

这要是平时,皇帝定会饶有兴致地与这一众小儿女同乐,只是他此刻心事重重,却是没那个心思了,起身道:“涵星,你和你大皇姐、大皇兄好好玩,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皇帝说话的同时,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恭送皇帝离去。

岑隐当然也随皇帝离开了,端木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岑隐那隽挺如修竹的身形上,思绪又不受控制地转动了起来

皇帝去的这个方向,好像是畅月宫

如同端木绯所料,皇帝带着岑隐一起去了畅月宫。

畅月宫里,一片肃静,两个东厂的內侍守在院门外,乍一眼看,似乎是风平浪静。

皇帝的到来如同一颗石子坠入原本结了冰的湖面,那层薄冰霎时间破了,畅月宫内荡起阵阵涟漪,那些宫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皇帝的到来到底是祸还是福。

“皇上这边请。”

一个宫女急忙引着皇帝进了东偏殿中,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静谧安宁,只有窗外传来风吹枝叶的沙沙声。

安平正坐在罗汉床上,悠然地饮着茶,封炎也在里面,抱着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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