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她再不是付家嫡女,她什么都不比别的女子差,却独独差了一个“身份”,现在的她与他不相配,即便杨旭尧一次次地说他不会嫌弃她,说不在意她的身份:
“萱儿,我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
“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其他的只是其次。”
杨旭尧说了不会勉强她,可是付盈萱心知肚明,她若是就这么与他在一起,她最多不过是妾,甚至她只能是个外室,这辈子见不得光,连她的儿子此生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不能考科举,最多也就是个富贵闲人,任谁都能踩一脚,那也不过是重蹈她的覆辙罢了。
付盈萱不想当妾,也不想当外室,她想给自己、给儿子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所以,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令付盈萱最后下定决心的还是杨旭尧。
为了她和他们的儿子,杨旭尧连发妻都舍了,一心为她筹谋,为他们的将来筹谋,孤注一掷,所以,她也想为了他们的将来努力一把。
她也想试一试,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这泥潭中脱身,让那些放弃她、鄙夷她的人看看,她付盈萱还能再度崛起的,让他们都卑微地臣服在她膝下……
他们的计划明明很完善的,他们明明在事前反反复复地仔细揣摩过无数遍,预想过各种可能性,他们还特意找了付夫人与凤仙从旁协助,可是为什么计划还是失败了?!
付盈萱双眸微张,眸光闪烁。
一个多时辰前,她远远地看到慕炎独自往莲影阁方向去了,就跟了过去。
她在身上涂抹了杨旭尧给的一种香料,她曾经给一个女伎试过这种从“红凤花”中提炼的药汁,它的药性很烈。
她要做的事很简单,只要寻机会靠近慕炎的身边就行了。
杨旭尧说过,慕炎一向桀骜,自诩身手好,出门从来不带侍卫随行,所以,她要接近他不难,只要看准他落单的时候就行了。
而且,今天公主府来往的客人与乐伎繁多,她的行迹也不会被人察觉。
当她确信慕炎所在莲影阁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立刻快步过去了,然而,她才跨入莲影阁,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暗卫团团围了起来。
倚于窗边的慕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那锐利如箭的眼神、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将她看穿了一般。
那一瞬,付盈萱的心急坠直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想退,却进退两难,避无可避。
她周围的那几个暗卫闻到了她身上“红凤花”的香味,渐渐地,面色潮红,呼吸浓重,眼神涣散,犹如那饥渴的野兽一般……
那个时候,付盈萱真怕他们会朝自己扑来,真怕自己会被……
“泼水!”
慕炎只说了这两个字而已,或者说,付盈萱只听到慕炎说了这两个字。
随即,一个暗卫就把一杯茶水泼在了她身上,然后,她觉得后颈一痛,就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时,就卧在莲影阁的冷硬地面上,被堵住了嘴,还有几个人看管着她。
方才,她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听到了付夫人的声音,她也想提醒付夫人,但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
付盈萱怕极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杨旭尧了,可是她盼了又盼,杨旭尧还是没有出现,他没有来救她……
明明杨旭尧对她说过,若是有意外,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付盈萱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就这么看着付夫人还在拼命地对着安平磕头,一下磕得比一下重,连额头都磕破了。
她浑身动弹不得,想着刚刚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满是仇恨,再无曾经的慈爱。
她的母亲恨她。
她心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不知道是悔多,还是惧多,又或是恨多。
两个金吾卫大步流星地朝付夫人逼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粗鲁地把付夫人的双臂钳制住了。
“殿下,臣妇真的知错了!”
付夫人想要膝行着过去,她的发髻散了一半,发丝凌乱地散在颊畔,形容狼狈,恍如疯妇。
“放肆!”其中一个国字脸的金吾卫对着付夫人厉声斥道,直接往付夫人的腰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付夫人凄厉地痛呼了一声,歪倒在地上。
“唔唔……”付盈萱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叫着娘。
在付盈萱的记忆中,母亲从来优雅得体,端庄高贵,现在的母亲看来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卑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付盈萱感觉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在场的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看着付夫人更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安定侯夫人几乎是坐立难安。
肃亲王妃等几位亲王妃对于安平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虽然安平口口声声说,付盈萱姓付,那就是付家的罪,但其实安平一向恩怨分明,若是付夫人没有牵扯其中,安平恐怕也不至于连付家也一并治罪。
本来爬床也不是大事,偏偏付盈萱想要混肴皇家血脉,那可是大罪,付夫人自然也难辞其咎!
她既然帮了她女儿,就该有心里准备承受安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