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之意,慕老夫人捂着自己脸庞愣了会儿,却听见一旁的青花捂着嘴噗嗤一笑,语调轻快的声音传入耳中。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家三公子好好坐着的,什么也没做呀。”
一瞬间,慕老夫人脸上异彩纷呈,真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将护着自己脸庞的手放下来,竟然看到慕流苏安安静静的坐在宋氏方才坐着那个位置上,左手高抬,右手细致整理着衣摆上的褶皱,哪里有半分想要伸手打自己的模样?
慕老夫人视线从大厅众人脸上扫过,只见除了慕婉瑶和那晕头转向的宋氏,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一些嬷嬷丫鬟都被她刚才畏惧闪躲的举动笑到了。
看着众人想笑又不敢笑而努力憋着的模样,慕老夫人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被这么多人嘲笑,比打了她一巴掌还要让人难受,差点没气出病来。
慕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在将军府的众人面前一直都是倍受敬畏的,如今居然被一个小辈,被自己的孙子吓得丢了姿态,露了怂样,简直是气的肝颤。
她满是褶皱的手狠狠地抓着楠木拐杖沉沉敲了一下地板:“三哥儿,你今日这姿态,到底是想如何!”
慕流苏这次终于舍得搭理这老太婆了,她将整理衣摆的手放下,缓缓的将目光落在慕婉瑶身上,慕婉瑶强忍着恐惧直直对视过去:“三哥哥,你凭什么打我娘!你说呀!”
“我记得我刚刚归京时就在府门前就说过,”慕流苏自然不会被慕婉瑶的眼神唬住,她勾着笑,仿佛丝毫没有看到慕婉瑶怨毒的目光,又将视线落到慕老夫人身上,从容开口。
“我说过,妾就是妾不是妻,庶就是庶不是嫡,一个卑贱的妾室,哪里有资格打我姐姐一个嫡女呢?老祖母,你说说,这一巴掌我该不该替我姐姐讨回来?”
慕老夫人脸色一变,正欲狡辩,慕流苏却是没有给她机会,又开口道:“好了,既然这一巴掌讨回来了,那如今再来说说,我姐姐今日这是犯了什么错。让老祖母如此大张旗鼓,却又偏偏背着我这个将军府上唯一的嫡子处置我姐姐呢?”
在坐之人都不是聋子,自然听到慕流苏加重了唯一的嫡子这几个字。倘若真真说来,慕流苏作为将军府上唯一的嫡子,若是严格来论,她是将军府未来的继承人,这辈分比慕老夫人低,但是这身份却比慕老夫人只高不低。
慕老夫人狡辩道:“三哥儿昨日回来便一直昏迷,老身想着这一时半会你也醒不过来,不若让你好生休养,才没有去通知你。但是二姐儿这事,的确是极为严重的,不得不马上处置。”
她倒是想过去通知慕流苏,毕竟慕嫣然是慕流苏的亲姐姐,出了这么大事儿,自然是该通知一声的。
但是这宋氏说慕流苏似乎昨日回来身子不大好,连着一天没吃饭也没出门,估计这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慕嫣然的事情。
她本来就不喜慕流苏的张扬劲儿,自然是眼不见为净的好,于是便也就听了宋氏的建议没有去派人叫醒慕流苏。
“何等严重的事?”慕流苏倒也没有与慕老夫人争辩,一副由着她的模样,慕老夫人心中备好的应对之词倒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喏,”慕老夫人老脸一转,看向慕嫣然身侧站着的那穷酸书生,“就是这穷书生方才闹上将军府,说二姐儿与他情投意合多年,还说什么都计划着要私奔了,结果却突然翻脸不认人,别人这都闹上门来了,要问个清楚,实在是丢人!”
她话语之间,毫不掩饰着对这个孙女辱没门风的鄙夷,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与人有染,还让人家闹到了家门,确实是太过让人看不起。
慕流苏一进门便已经注意到那个一身陈旧青色长袍的男子,自然知道此人便是如今慕老夫人所说的穷书生,不过她一进来便救下慕嫣然,又给了一连串的下马威,自然没有先去搭理他。
与此同时,青鱼从正厅外大步进来,直直走向慕流苏,弯腰凑在慕流苏身前低低耳语了几句。
那书生原本已经被慕流苏一进来二话不说先打的三个人见了吓得脸都僵了,如今见慕老夫人提及自己,他已经缓了心神万分戒备的做好了应对之策,却没想到慕流苏压根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
他原本还有些畏惧,但是毕竟年少轻狂,如今被人轻视了,火气顿时就冒了上来。
“老夫人说话何必如此难听,小生与嫣然情投意合,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是你们将军府的人自视清高,看不起小生!”
说着他又转过头怒视着慕嫣然,冷冷道,“嫣然,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般虚伪势利的人,这么多年我们都情深义重,我甚至连祖传儿媳的信物都给了你,咋们不是说好了要私奔吗。枉费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贪图将军府的富贵,把我舍弃了,你可知道,我娘因为这事,竟然活活被你气死,你这个毒妇!我真是看错你了!”
“什么,你还闹出了人命?”慕老夫人一听顿时开口咋呼道,原本只以为是件辱没门风的丑事,没想到居然还闹出了人命,这么些年她打理将军府,何时出过这样的丑事,当下几乎恨不得把慕嫣然立马扫地出门,逐出族谱。
“二姐儿,你当真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真是太让老身失望了,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