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李毓秀这一招,着实是不可谓不狠毒。
侏儒听得心惊肉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的应了一个好字。
李毓秀见侏儒听话,心中也是满意,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慕嫣然和慕流苏反目成仇的样子了,虽然她也知晓这件事情暂时急不得,见着时辰差不多了,也就让侏儒赶紧带着信去处理好,她收拾收拾便要出发回去北燕了。
“等等,”见着走到门口处的侏儒,李毓秀忽而又喊了一声:“将门外侯着的那个丫鬟叫进来。”
……
这一日,天边暗沉,日色未升,原本是人人都在熟睡之际,左相府的李家大小姐院落之中却是忽而升腾起一阵浓烈烟雾,伴随着明晃晃的火光,还有那热浪一般的炙热温度,惊动了整个左相府。
谁也不曾想到镇北将军率领镇北军出征的前一夜,左相府竟然会生了一场大火,李家大小姐的兰花小苑陷入一片火海,火势极大,即便是左相府中出动了所有的家丁仆人,依旧没能拦住火势蔓延,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大火方才渐渐熄灭。
原本繁花茂盛,景色极美的小苑一夜之间便是化作了一片灰烬,跟着左相一起连夜商讨镇北军出征的李策得到消息从兵部急匆匆赶回来,见着大火之中被清理出来的那一具烧焦的尸体,也是下意识的不可置信。
然而等他看清楚了那尸体手上的玛瑙玉镯之后,也是头脑一晕,差点昏倒了过去。那一串玉镯,正是李毓秀得了慕嫣然所赠后,就从来不曾离身的玛瑙玉镯,这玉镯既在,那便只能说明这一具尸体就是他的妹妹李毓秀的尸体。
随后左相李威也是闻讯而归,见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左相夫人,以及悲伤欲绝的李策,也是明白了自己素来疼爱的嫡女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丧了命,左相吐了一口浊血,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即便是左相府的动静如此之大大,在这素来不乏的帝都之中却是仍旧没有起到太大的反响,若是平日里,左相府上无故走火烧死了一位嫡千金这样惊天的大事儿,必然会让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然而此时此刻,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分心半分。
只因为,今日乃是慕家那位名动天下都少年将军三万镇北军前往北燕出征之日。
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人潮已经悉数涌动开来,所有人摩肩接踵的挤在了将军府门前,稍后的人踮着脚尖翘首以盼,严重满是新奇和崇敬之色。
大楚官员都知晓,若是单单比拼军事国力而言,北燕这一战其实极为困难的,慕流苏这三万人出征,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但是这一切在一片茫然的老百姓眼中,却是半分也不知晓的,在他们心中,自然是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信任,就算是知晓此战不容易,也绝对不会轻易同意自己的国家轻易服输的。
在他们看来,投降就等于国家放弃了北境的疆土,而受罪的自然是那些北境子民,若是如今北燕这才刚刚动了这大楚边境,大楚朝廷就去向北燕朝廷投降议和的话,那谁能保证他们时候北燕进入大楚帝都之地的时候,朝廷是不是也是这般不战而亡,让他们沦为亡国奴呢?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但是并没有如何去关注,毕竟此时此刻在他们看来,北燕此次派出去的是他们大楚最为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慕流苏,当初慕少将军连南秦这个大国的不败战神南秦五皇子秦誉都能打败,那么一个区区北燕自然也不在话下。
众人翘首以盼了许久,等到晨曦初绽的时候终于见着了一支浑身银白色的铠甲,黑色披风,威风凌凌的军队踏破地平线从东郊校尉营的方向直直而来。
当先的那位少年将军仍旧本来也是一身与众位将士们一般的银白色铠甲,唯一不同的是身后披了殷红如血的艳丽披风,最为夺目的莫过于那一张容色,眉色飞扬间便已经夺尽啊天地艳色。
“镇北军!”人群之中不知谁率先发出了一声惊叹声音,随后便是传来好一阵石破天惊的人群呐喊声音。
所有人都红了面颊,神色激动,这般人声鼎沸的模样,实在是好不热闹。
见着这幅场景,从皇宫的方向一路疾驰而来相送出征军队的文武百官也是楞在了原地,他们都知道这位少年将军凭借大半年前的那一出大败南秦之功已经是在百姓之中树立下了极高的声望,然而他们确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些个百姓竟然会已经受了影响到如此地步。
虽然历代将军受军令出征的时候,都是有许多百姓会围在城楼前后,遥遥相送,但是如今日慕流苏这般上上下下整个城楼,都来来往往整条街道人满为患的模样,也实在太过让人觉得惊叹至极。
暂且不去听这排山倒海之势的呐喊之声,单单是这般声望,比起远在南境之地待了数十年的慕恒,竟然也是只高不下,这般声望,实在是让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抵便是如此了。
文武百官看的出神,一时之间心中也是极为复杂,他们这些个官员,在朝廷之中已经如此多年,却是不如一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的声望,实在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惭愧至极。
在这些个官员心境复杂的时候,太子楚清越也是愣怔了半天没有动静,等到一旁负责敬酒的人提醒他是时候给将士敬酒出征的时候,他才终于清醒过来,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将面容朝向慕流苏以及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