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已经带到。”
黑大汉抓着宋霜儿往前一丢,宋霜儿身不由己地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柳倩面前。
“宋姑娘不必多礼,请抬头说话。”柳倩的嗓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却让宋霜儿心头阵阵发冷。
宋霜儿抬头看去,只见柳倩坐在柔软的虎皮椅上,慵懒而自然,透出一股优雅贵气,令她不由自惭形秽。
周边灵石宝玉点缀,还有熏香幽幽,在寒冷夜晚,帐篷里仍温暖如春。
后面侍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婢,正漫不经心地打着呵欠。
柳倩斜倚在扶手边,单手托腮,一双剪水双瞳缓缓在宋霜儿身上游移打量。
宋霜儿被这种目光看得发毛,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猎物,老练的猎人已候在陷阱边上,正待伺机动手。她不敢直视柳倩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心头诸多疑虑,也不敢随意开口。
半晌,一把悦耳的嗓音徐徐响起:“宋姑娘,深夜冒昧相邀,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不敢。”宋霜儿惜字如金,生怕说错。
柳倩把随意伸在前方的双脚收回来,稍微压低了嗓音:“我听说,你跟李大彪有些过节?他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听她如此发问,宋霜儿心头没有任何波动。说实话,她讨厌柳小姐居高临下的倨傲眼神,这种人生来高高在上,对平民死活不闻不问,怎会同情一个陌路相逢的弱者?而且,就算她有这个心,做不了什么,因为李大彪现在正围着江遥鞍前马后地跑,而柳小姐说话的分量又远远比不上江遥,昨天燕虎行凶之前的那一幕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不知为何,宋霜儿总觉得柳倩今夜此番邀请颇有些不怀好意,这或许就是女人冥冥间的第六感吧。她决定守口如瓶,摇了摇头,道:“绝无此事。”
“怎会没有?”柳倩端正了坐姿,身子向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更低了,“前天我刚见你的时候,江遥那家伙也对你不怀好意,他的眼神瞒不了我!要不是我在场,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我来为你讨个公道!”
宋霜儿觉得有些好笑,像柳小姐这种压低了嗓子、鬼鬼祟祟的做派,如何劝服别人“不用怕”?
她淡淡地道:“真的没有。”
柳倩面色阴晴不定,不满地道:“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吗?过了今天这个晚上,以后可就再也没机会了!你想清楚吧!”
宋霜儿低着头,柔声道:“多谢柳小姐关心,可是本来就没有的事情,我总不能凭空捏造一个出来啊。”
“好吧!”柳倩面露失望之色,视线在宋霜儿身上游弋几圈后,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口吻,“这件事我们先放一边。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一定要帮忙。”
宋霜儿心尖儿猛地颤动了一下,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依旧是柔弱顺从的语气:“柳小姐只管说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柳倩轻轻一笑,起身前跨两步,立在宋霜儿身前,不疾不徐地道:“既然你肯答应,那就再好不过了。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宋霜儿花容倏地变色,脑子呆了半晌,才道:“什么东西?”
“就是你从燕虎尸块中捡起来的那片玉简。”
“哪、哪有什么玉简?”宋霜儿的目光四下游离,想要寻找出路。
“宋姑娘,都到了这时候就别给我装傻了吧,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血神咒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只是想借来看一看,又不是不还给你,你何必这么小气呢?”
柳倩再进一步,几乎快碰到宋霜儿的鼻尖了。宋霜儿只觉得这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带来了巨大压力,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发现已快退到门口了,隔着****隐约可见两个高大身影守在外面。
“我,我真的没有……”
“是么?”柳倩脸上带着在宋霜儿看来可称之为邪恶的笑容,一点一点地靠近,“如果真没有,你可以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如果我误会了你,我一定赔礼道歉。”
“柳小姐,我……”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帮奴才都赶到外面吗?你看,现在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女人了,想要证明什么也会方便许多。你还不拿出来,非要我搜你的身吗?或者你想挣扎一下?我提醒你一点,姓江的离这儿不远,如果把他惊动,就不只是搜身这么简单了!”
“你不能这样!”宋霜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为何不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貂,动手!”
“啊!不要——”
守在门外的赵甲等人听到帐篷里传出布帛撕裂的声响、压抑的低泣和无助的求饶,这种响动在男人听来可能会十分诱惑,但一想到那是大小姐所在之处,他们连忙站得更加笔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把‘小姐真会玩’这种不敬之念死死压在记忆深处。
一番折腾,徒劳无获。柳倩踩着地上的碎布条,微微喘息。宋霜儿瘫坐在软席上,眼泪婆娑,低声抽泣着。
“哭什么哭!都是女人,又没占你便宜!”柳倩困意渐起,有些不耐了,“说,东西放在哪里?”
宋霜儿低头不语。
柳倩气恼地握紧了拳头,小貂赶忙劝道:“别急。女人想在身体里藏一件东西,毕竟要比男人容易多了,还是得让她自己拿出来。”
“哼,这贱婢还挺倔的,你想个主意收拾她!”
小貂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