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信的话,十年前就该饿死。
杜五两腿粗大,拳大腰细,给人感觉像是大号的圆规,却并没有臃肿的感觉,反倒是给人一种稳当感。
“鱼眼袋砸晕了?”杜五低沉着嗓音。
“嗯,不是什么大伤,就肩上有道口子,只要查,能查出来是谁下的手。”
“没这个必要,我们也没这个时间。”
杜五看向被刀架住的船长,淡淡道:“将船上金银钱帛搜刮搜刮,官兵不傻,很快就会到的。”
船长被好几个汉子围住,面色难看,他这个漕帮扬州卫的开山大弟子,很有两把刷子,伤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是被他手鞭抽出来的。
“扬州漕帮的?”杜五捏住对方下额,生硬道。
“一步来在三义堂,日出东来不得正,扬州船上运粮旗,久闻老大多仁义,兄弟请安又道喜,”船长艰难道。
“呵,拜我的码头?”看着对方露出希望的眼神,杜五拎着一把刚缴获的战刀,猛的捅进对方肚皮,狞笑道:“连自己老头子都能出卖,不讲规矩,谁给你面子。”
尸体被‘扑通’一声砸入水面,杜五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斑斓,拂过缺口,赞了一声:“好刀!”
众人心头一缩。
语罢,直接翻过船栏,跳下三丈多,将木筏子压入水面老深,剩下的帮凶自无这般本事,只是将搜来的银钱锦织装包装箱,下船运走。
没人敢唧唧歪歪,事实上,从强盗这一职业性质来说,能够只求财不求命,也算是有职业道德的了。
李达就在蹲这堆俘虏中,眼睁睁的看着这蒙面老兄提着自己的刀走人,心疼的要死。
老子的法器啊!
虽然只对妖魔有轻微克制作用,但白云观一百多年的历史,就没捞到一件法器,可想而知这珍惜程度。
更别提被搜刮走的十两多银子,那可是自家的血汗钱!
李达与老神棍对视一眼,欲哭无泪,好日子还没过呢,这挣来的钱就没了。
人活着,
钱没了,
这可不是世上最凄惨的事。
……
官兵来的比想象中要晚,大船在水面上飘了一天,扬州水师的三艘官船才堪堪赶到,船上乘客顿时又是一阵哭爹喊娘。
能坐船赶路的,大多都是有点家当的,损失比李达还多的家伙还有不少,更别提其中还有某某员外郎子侄,某某富商,反正吵闹声一片。
李达蹲在船头,一脸痛不欲生的问老神棍,“这扬州衙门的破案效率如何?”
老神棍老脸比起当初入洞房时还要惨白,道:“衙门的规矩,入门先剥三层皮,就算水贼被抓到,这白花花的银子必定入了贼赃,绝对是讨不回来了。”
“老道,你还有多少家当?”
“大兄弟唉,我当初可是打肿脸充大方,这才咬着牙请你喝酒吃肉的,如今就等着这笔钱讨生活呢,老夫走南闯北多年,这次是真栽了。”
事情果然如老神棍预料,衙门人只简单的签字画押后,就不管不顾了。
一老一少晃荡了一天,饿的肚皮咕咕叫,然后蹲在扬州东城门外的三水码头,呆滞的看着扛粮包的苦力上船卸货。
没办法,扬州城晚上宵禁,乱出门会被抓的,问题是,他两口袋比脸都干净,哪还有半点容身之地。
“要不,先去抗两天包混一混?”老神棍苦着脸道。
李达怒了,他堂堂穿越者,装逼写诗做不了,抓鬼赚钱被人抢,还没走向人生巅峰,就tm先去抗砖了。
你见过几个穿越者穿越回来去抗砖的?!
李达脸上青筋直冒:“我李达就是饿死!
死外边!
从运河上面跳下去!
都不会抗一天砖!”
“对面小兄弟,缺个拉纤的活儿,干不干?”码头上,一个中年汉子在招手。
“唉,来喽!”李达拍拍屁股,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