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珍与路承周的关系,姚一民自然是清楚的。
然而,这既是马玉珍的劣势,也是他的优势。
路承周就算再没人性,他也不会对马玉珍下手,只要马玉珍不公开抗日。
只是,交通员既需要机敏,更需要勇敢。
当然,最需要的,还是对革命的忠诚,对共产主义的信仰。
“你们谈了话?”姚一民正在看着“蚂蚁”的情报,抬着诧异的看了马玉珍一眼。
马玉珍详细向姚一民汇报了,与路承周相遇的情形。
“唉。”姚一民突然重重地叹息一声。
“姚书记,出什么事了?”马玉珍惊讶问。
她只是临时替市委取一下情报,并不知道取的是“蚂蚁”的情报,也不知道“蚂蚁”是何许人也。
“马玉珍同志,你还是别担任交通员了。”姚一民叹息着说。
他之前并不知道姜致远牺牲真相,收到“蚂蚁”的情报后,他才明白,姜致远之所以会在敦桥道福顺里与人起冲突,是故意为之,就是想给自己示警。
之前,他一直觉得,姜致远是因为身份暴露,才被日本特务杀害的。
“为什么?”马玉珍原本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当交通员。
可是,姚一民突然反对她担任交通员,她反而不愿意了。
“前几天,在敦桥道福顺里,一名日本特务,枪杀一位同胞,你可听说了?”姚一民缓缓的说。
当天事发时,他以为姜致远是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才主动与日本特务发生冲突。
现在才知道,姜致远根本就是故意制造事端,只是没想到,与他起冲突的,是日本特务罢了。
姜致远的做法,虽然都给姚一民示了警。
但是,他以前以为,姜致远是无意撞见市委机关周围出现了形迹可疑之人。
现在才知道,姜致远是接到“蚂蚁”的通知,知道市委机关有危险,才紧急赶过来报警的。
同时,姜致远还与“蚂蚁”接上了头,他正是接受了“蚂蚁”的命令,才义无反顾的赶到了福顺里。
这位勇敢而机智的同志,为了保护市委,就这么牺牲了。
此时的姚一民,心情特别沉重。
“知道,可惜的是,案子一直没破,这个可恶的日本特务!”马玉珍恨恨的说。
日本特务公然在英租界枪杀中国同胞,而警务处却不作为,到现在为止,案子一直没破。
“这位被杀的中国同胞,正是市委的交通员姜致远同志。”姚一民的语气非常沉重,这位机智的同志,接到“蚂蚁”同志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什么?!!!”马玉珍大吃一惊。
“我原本以为,姜致远同志,是发现市委机关有危险后,才故意与日本特务起冲突。但现在才知道,他来之前,就知道周围有日本特务。”姚一民缓缓的说。
明知道前面就是地雷阵,依然义无反顾,慷慨赴义,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姜致远同志,是我学习的榜样。姚书记,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我都希望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马玉珍坚定的说。
她从来就不畏惧危险,只是觉得,路承周也在英租界,而且也可能猜到她的身份。
“不行,这个任务,还是安排一名男同志吧。”姚一民摆了摆手。
“姚书记,你这是歧视女性,男同志能做的工作,我们女同志也能做,而且能做得更好。我相信,我能做好交通员。”马玉珍坚定的说。
牺牲,并不能阻止她的激情。
只要能为党工作,不管多大的危险,她都不在乎。
“死信箱就在二十六号路,那里是路承周的辖区。如果再遇到路承周,怎么办?”姚一民担忧的说。
“不能因为路承周,就不去他的辖区活动。难道说,日本人占了海沽,我们就不能在海沽活动了?”马玉珍反问。
“其实,你与路承周的关系,既可以说是劣势,也能转化为优势。只是,担任市委交通员,你就要中止其他一切活动。每天非常枯燥,而且不能再与其他人联系。包括,你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姚一民缓缓的说。
“我可以做到。”马玉珍坚定的说。
“这样吧,我再与其他同志商量一下,再决定吧。”姚一民是想,与“蚂蚁”同志商量一下。
“这个还要商量么?”马玉珍不满的说。
姜致远为了保护市委,牺牲自己,她同样也能做到。
“商量”的情报,姚一民还是让马玉珍去送,他能联络的党员不多,适合担任交通员的更少。
原本,姚一民觉得,让肖殿荣担任交通员比较合适。
但肖殿荣有更重要的工作,肖殿荣目前负责重建民先队,工作同样很重要。
其实,昨天遇到马玉珍,路承周就猜到姚一民的用意。
让马玉珍担任交通员,路承周觉得,不太合适。
交通员需要忠诚和随机应变,这一点,他相信马玉珍具备了。
可是,马玉珍的身份是个大问题。
马玉珍的名字,在军统和日本特务机关都挂了号的。
因为她是路承周的同学,之前也参加过学生运动,甚至还与闻健民接触过。
如果马玉珍担任交通员,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路承周不想给自己留后患,如果马玉珍担任他的交通员,恐怕路承周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
当然,马玉珍是秘密入的党,她的身份未必暴露。
可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