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5月13日上午7时,谭天君跟往常一样,由伦敦道昭阳里2号家中出来。
他一出门,门口的人力车夫,迅速拉着车子停到了他身边。
停下的时候,还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他叫许巧阳,是民先队工人组的地下党员。
许巧阳的任务,七点前必须到昭阳里2号,准时接头谭天君。
下午按时到振华中学,拉着谭天君回来。
许巧阳是人力车夫,一般人都不太会注意。
可许巧阳已经发现,今天巷子口多了两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
两人身边摆着自行行,而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盯着谭天君家,这让许巧阳很紧张。
谭天君坐上人力车后,许巧阳拉起车,迅速朝着巷子外走去。
刚走到巷子口,那两个年轻人,突然掏出手枪,朝着车内的谭天君,“啪啪”就是两枪。
许巧阳虽然有所警觉,可他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真的敢开枪。
枪声一响,许巧阳不是停下车,而是拉着谭天君,不要命的往外跑。
而两名枪手,正准备追上来时,警务处的警卫,突然掏枪还击。
他的枪法很不错,接连几枪,将两名枪手全部击伤。
枪声早就惊动了附近的巡捕,很快,两名枪手被擒。
而军统海沽站行动组那人,则一直没有出手。
因为他认出了枪手,竟然是华北区行动处的。
刘有军接到报告时,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清了没有?”刘有军问。
军统一直在努力劝说谭天君离开,哪想到,枪杀谭天君的,竟然是华北区行动处之人。
“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行动处的兄弟。”
此与同时,在法租界,陈树公的住处。
他家里突然闯进两个陌生人,两人手里拿着枪:“陈区长,总部对你很失望。”
说完后,那人举枪便射。
可惜,只射中陈树公的手臂。
陈树公大惊失色,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灼热感,让他知道,自己真上了军统的黑名单。
“兄弟,有话好说。”陈树公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是啊,两位兄弟远道而来,只要能放我们夫妻一马,绝对会让你们满意。”史红霞准备去拿钱。
可她刚动,另外一位枪手突然开枪。
“啪啪啪”
三枪正中她胸口,史红霞当场殒命。
陈树公听到枪声,突然往地下一滚,逃进了里面的房间。
两名枪手并没赶尽杀绝,朝着门口随意开了几枪,突然离开了。
陈树公找到自己的手枪,在里面仔细听了一会,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才敢出来。
枪手早就不见踪影,只有史红霞倒在血泊之中。
昭阳里的枪击案,路承周很快就知道了。
两名凶手中弹,简单包扎后,在医院接受审讯。
路承周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两名凶手是军统的人。
他只关心谭天君的安全,如果谭天君死了,有没有抓到凶手,并没多大意义。
很快,他就听到消息,谭天君虽然中了一枪,但并没有伤及要害。
目前,正在维多利亚医院治疗。
“中山队长,谭天君没死。”路承周听到消息后,迅速赶到宪兵分队,一脸“愁容”的向中山良一汇报。
“军统的人就是。
“军统?”路承周吃惊的说。
“你可能不知道吧,枪杀谭天君的,是军统华北区行动处的人。”中山良一得意的笑着说。
“军统怎么会听我们指挥?”路承周诧异的说。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军统之所以会行动,恐怕与杨玉珊和陈树公脱不了干系。
“这个嘛,以后自然会知道。谭天君没死,算他命大。路主任的计划,还是很完。
路承周的情报很准确,行动计划也问题。
要怪,就怪那两名枪手,实在太差劲了。
谭天君坐在人力车上,竟然都没击中要害。
“虽然谭天君没死,但效果已经达到了。我想,以后他不会再敢与我们作对。”路承周躬了躬身,奉承着说。
“中山队长……”
中山良一正要说话的时候,杨玉珊突然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我先出去了。”路承周连忙说。
杨玉珊虽然是新来的,但中山良一对她也很信任。
如果杨玉珊真的与陈树公保持着关系,中山良一对她的重视,会远胜路承周。
路承周离开宪兵分队后,迅速去了五十一号路26号。
他必须第一时间见到刘有军,刚才杨玉珊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能让杨玉珊兴奋的,一定是军统的灾难。
“站长,所有人必须马上转移。”路承周急切的说。
不管刘有军有没有暴露,先转移到安全地方,总是好的。
“这里很安全。”刘有军摇了摇头。
“在海沽,就没有真正的安全之处。知道吗,今天刺杀谭天君的,竟然是军统的人。”路承周说。
“我已经知道了,是华北区行动处的人。”刘有军叹息着说。
“行动处的人,怎么人怎么会听命于日本人呢?难道……”路承周吃惊的说。
“极有可能。”刘有军明白了路承周的意思。
“我们该怎么办?”路承周一时也没了主意。
虽然他一向遇事沉稳,但面对上司的背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有军总是强调证据,可这种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