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军的想法很邪恶,日本人不是想知道抗日组织的情报吗,那就提供中共方面的就可以了。
路承周听到刘有军的话,心里也很无奈。
地下党与军统交手多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借日本人之手对付军统。
军统的做法,说轻是卑鄙无耻,说重的,是自损长城,置国家和民族得益于不顾。
兄弟阋于墙,难道真的好么?
“一切听从刘先生安排,我们一定是最后的赢家。”路承周心里不以为然,但脸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我们知道了对方的底细,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多了。”刘有军微笑着说。
刘有军反共很坚决,可他对日本人,也是发自内心的痛恨。
“有刘先生运筹帷幄,日本人只会碰得头破血流。”路承周恭维着说。
“以后,关于日本人的消息,你直接向我汇报。张奉新只负责联络,有情报你可以通过他转达。”刘有军沉吟着说。
路承周如果只是普通的通信员,由张奉新联系没关系。
可路承周随时要与日本人打交道,再由张奉新联系,以张奉新的业务水平,容易误事。
“是。”路承周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
由刘有军直接联系,说明路承周在军统的地位,再次提到提升。
“中山良一有个中国名字,你知道吗?”刘有军突然问。
“我只知道《民报》有中山良一这么个人,并没听说他有其他名字。”路承周老实的说。
“日本人真是狡猾,中山良一化名冯明德,公开发表一些抗日、反蒋言论。”刘有军缓缓的说。
虽然他嘴里骂日本人,但心里却承认,这确实是特务工作的一种方法。
而且,还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中山良一本就是日本特务,再以民报记者为掩护,平常又用“冯明德”这个名字,确实迷惑了很多中国人。
有些不明真相的国人,会将中山良一当成有良心,正直无私的抗日志士。
“这也太卑鄙了吧?”路承周惊讶的说。
“日本人的无耻,我们不要学习,但是,有些东西却可以借鉴。”刘有军缓缓的说。
“请刘先生明示。”路承周谦恭的说。
“日本人不是想让你伪装成抗日青年么?我看你可以装成中共的人,如果能借机打入中共地下党组织,就更好不过了。”刘有军得意的笑了笑。
刘有军的想法很毒,让路承周伪装成进步青年,吸引抗日组织注意,从而打入中共领导的抗日组织。
到时候,让路承周提供中共的消息给日本人,就可以借日本人之手,除掉中共这个心腹之患。
“刘先生妙计,但这个任务,我怕是难以完成。”路承周苦笑着说。
“不急,慢慢来。”刘有军不以为意的说。
然而,日本人并不会听任军统摆布。
他们想要对付的,是所有抗日组织。
这其中,也包括了军统。
按照刘有军授意,路承周与中山良一保持着越来越紧密的联系。
路承周为了研究中山良一,特意找来一些他发表的文章。
“中山良一”这个名字发表的文章不多,一个月只有那么几遍,只是中山良一用来遮人耳目罢了。
而“冯明德”这个名字,每隔几天就会有新作发表。
路承周仔细研究这些文章,看完之后,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冯明德”写的文章,措辞激烈,不但经常谴责国府,而且对日本也没留情面。
这些文章,不仅仅发表在民报上,很多其他报纸也经常转载。
“中山良一先生,这些文章真是你写的么?”路承周拿着“冯明德”写的文章,惊讶的问。
“当然。”中山良一得意的说。
“你这一招太厉害了,那些反日分子,很可能会自投罗网。”路承周恭维着说。
“你是真正的中国人,条件比我更有利。只要你能表现出一副反日的姿态,一定会有人与你接触的。”中山良一在路承周面前,说话越来越露骨。
他已经不是给路承周出主意,而是变相训练他。
“我对日本并无恶意,怎么才能装出反日呢?”路承周“虚心”请教着问。
自从加入地下党后,他就将身上的“反日”因素,全部隐藏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路先生对日本并无恶意,可有些事情,也得装模作样吧。”中山良一劝道。
路承周这样的态度,他是很满意的。
路承周亲日,以后肯定会为帝国效力。
日本想要在中国占到更多的得益,需要很多像路承周这样的人。
路承周在“亲日”方面表现得很谨慎,中山良一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决定为他操刀。
路承周在二十四号路执勤时,有几名日本浪人,喝醉了当街调戏妇女。
路承周“大义凛然”,当场将日本浪人扣押,扭送到了看守所。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路承周的壮举,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日本领事馆自然“恼羞成怒”,与英租界工部局严正交涉,要求立刻释放日本浪人,并且严厉处分路承周。
此事,在中山良一的操纵下,被海沽的几家报纸大肆报道。
很多人得知路承周的行为后,纷纷声援。
这样,没过多久,路承周“反日”的形象,就被树立起来了。
就连马玉珍和程瑞恩,也特意来英租界看望路承周。
中山良一的报道,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