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崎眼中最靠得住的路承周,回家后,悄悄拿着着火柴的装扮出了门。
因为马婶在家,路承周不能再在家里化装。
而五十一号路26号,又住进了安孟博。
路承周觉得,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换装才行。
要不然,每次换装都要找家旅馆,迟早有一天会被出事。
他在英租界干了四年巡捕,每天上午都会在街上。
认识他的人不计其数,如果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就有暴露的可能。
根据总部给的地址,化好装的路承周去了营口道。
营口道直通法租界,快靠近法租界时,有一家广行祥米面庄,这是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的联络点。
路承周坐着人力车,过了广行祥米面庄后才下车。
沿着广行祥米面庄四周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后,才去广行祥米面庄敲门。
“哪位?”里面有人听到两重两轻的敲门声后,沉声问。
“请问,黄老板在吗?”路承周轻声说。
“黄老板出去了,王老板在家。”里面的人,慢慢打开了门。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装着灰长衫,身材中等,双眼炯炯有神。
“我找的就是王老板。”路承周微笑着说。
“找他何事?”中子男子问。
“买布。”路承周抬脚走进去后,轻声说。
“里面请。”所有的暗号全部对完后,中年男子迅速关上门。
路承周走进米面庄的铺面,看到旁边有个门,直通后院。
走到后院,路承周停住了,等着后面的中年男子来带路。
路承周观察了一下,后院有好几间房,至少有两间房有人。
中年男子带着他走到了最中间的房,里面已经有人了。
房间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菜。
看到有人进来,此人也马上站了起来。
他大约三十左右,穿着西装,领带却松开了,衣袖也扎得老高。
“我来介绍一下吧,鄙人王若奇,忝为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主任,兼自卫会主任,公开身份为电报局局长。这位是丁子恩丁兄,是中统局在海沽的负责人。仁兄,应该就是军统海沽站的火柴先生吧?”王若奇就是那位中年男子,朝路承周拱了拱手,微笑着说。
“王兄好,丁兄好。”路承周压着嗓子,声音也显得比较粗犷,微笑着说。
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的牌子很大,自卫会的牌子也不小。
当然,自卫会那边,王若奇只是挂个名,实际工作,基本由中共负责。
之所以会让他出面,也是想从国府那边要人要物要编制罢了。
至于丁子恩,竟然是中统的人,路承周倒没想到。
因为海沽的特殊性,抗战之前,军统和中统,都没有公开活动。
中统的主要工作对象,一直是中共。
抗战暴发后,中统在海沽的活动,基本上陷于停滞。
“火兄客气了。”丁子恩朝路承周拱了拱手,客气地说。
“火兄来了,咱们在海沽的抵抗力量,就算凑齐了。”王若奇给路承周倒了杯酒,微笑着说。
“以后,军统海沽站的行动,还希望能得到两位的支持。”路承周诚恳地说。
“我们身在敌后,自然要同心协力,一起抗日。”王若奇坚定地说。
“王主任,你在电报局,能否给海沽站解决几部电台?”路承周问。
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的牌子很大,名义上说,路承周的海沽站都要归其领导。
可以说,王若奇统领整个华北的党、政、军。
然而,实际上来说,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更多的是一个联络、统筹兼顾的部门。
“火站长的口气好大,开口就是几部电台。我们中统到现在,也只有一部潜伏电台。”丁子恩调侃着说。
“没办法,我们正在办训练班,到时候会有几十名新成员。所以,才要请王主任支持我们的工作。当然,可以给予一部分的费用。”路承周缓缓地说。
“几十名新成员?好吧,我尽量想办法。今天来,也是想跟你见个面。以后,海沽的抵抗运动,希望大家齐心协力。”王若奇沉吟着说。
“多谢王主任。”路承周感激地说。
王若奇是电报局长,肯定能搞到电台。
上次孙志书帮他搞的两部电台,应该就是王若奇搞的。
只是孙志书的事情,路承周是不会说的。
广行祥米面庄是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的联络点,但是,王若奇和丁子恩,却在此喝酒谈事,路承周觉得非常不妥。
作为联络点,本系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遑论外系统的人了。
而王若奇不仅把丁子恩请来喝酒,还约自己来此见面。
他们三人当中,如果有一人出事,被敌人盯上,广行祥米面庄马上会暴露。
还有华北党政军联合办事处的其他成员,他们或许化身为广行祥米面庄的伙计、掌柜、账房,如果他们出事呢?
路承周在走进院子的时候,其实真想拔腿就走。
但这是总部的命令,作为军统海沽站的代理站长,他必须代表军统,与其他方面的人员接触。
正如王若奇所说,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跟日本鬼子干。
“火兄真是太客气了,坐下来喝一杯吧。”丁子恩劝道。
“对不起,我不能喝酒,你们喝,我陪着吧。”路承周掏出烟,给王若奇和丁子恩各敬了一根,他们倒也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