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金惕明之所以怀疑路承周,是因为金连振的事。
军统原本是路承周的,结果死的却是金连振。
金惕明怀疑,路承周故意让金连振当了替死鬼,也是有道理的。
只是,路承周当时是为金连振送早餐,似乎也是一片好心。
在观察了路承周一段时间后,金惕明才坚定的认为,情报三室有军统内线。
此次华北青年协会的事情,金惕明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
中山良一的建议,他也觉得很正确。
只有拿到华北青年协会的详细情况,才能知道路承周的真实心意。
如果华北青年协会是中共组织,路承周如果是军统的话,未必会对中共手下留情。
作为一名老特务,金惕明非常清楚戴立对中共的态度。
不管国共怎么合作,戴立都坚定的认为,中共才是党国最大的敌人。
如果金惕明没有投靠日本人,他担任海沽站长后,也会执行这一政策。
可以让中共抗日,但要限制中共的活动和发展。
甚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与日伪配合。
这一点,戴立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金惕明能感觉得到。
如果路承周是军统,而华北青年协会是中共的组织,对路承周的测试效果,将大打折扣。
金惕明跟路承周不一样,他是职业特工。
早上第一件事,先去康伯南道22号宪兵分队上班。
路承周早上不能来情报一室,一般的工作,由他负责。
金惕明刚到情报一室办公室,就接到通知,让他去趟野崎的办公室。
到三楼后,金惕明惊诧的发现,中山良一竟然也在。
自从中山良一离开宪兵分队后,很少会再来,特别是再到这间办公室。
“华北青年协会的事情,你不用再查了。”中山良一缓缓地说。
为了避开日本人的巡逻艘,运到三塘铺的药品,是晚上走的船。
船上的工人,觉悟很高,知道这是运的药品,想尽千方百计,保护药品的安全。
他们用密封的袋子,将装药品的箱子包起来,外面再加雨衣防水,并系上绳子,与船连在一起。
药品就放在船舷边,一旦碰到检查,马上将药品推到水里,检查之后,再把药品拿出来。
刚刚天亮时,程瑞恩就回到了三塘铺。
一刻也不敢耽搁,提着这些救命的药品,送到了医疗队,再回去向李向学汇报工作。
李向学并不知道,中西大药房的东家竟然是路承周。
他比程瑞恩掌握的情况更多,自然知道,中西大药房其实是地下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这次多亏路承周,要不然地下党的同志,就要冒险坐路承周的车了。”程瑞恩微笑着说。
“下次,你可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这次利用路承周的车子运送药品,不可控的情况太多了。”李向学缓缓地说。
有些事情,他不好对程瑞恩明言。
海沽地下党的计划,路承周一定会暗中配合,根本不存在冒险之说。
如果真要冒险,路承周帮他们运送药品,才是真正冒险。
毕竟,地下党的同志,没有坐在车上,如果出了意外,全是路承周的责任。
“路承周的警惕性很差,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会成为我们的邮差。”程瑞恩笑着说。
“所以,留着路承周,也是有作用的。如果换一个人,你敢这么做么?”李向学沉吟着说。
他知道,程瑞恩对路承周一直有偏见。
李向学甚至担心,程瑞恩到海沽执行任务时,会伤害路承周。
路承周的身份,是机密,哪怕程瑞恩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又是革命同志,但也不能告诉程瑞恩。
这是党的纪律,钢铁般的纪律,不能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以前我确实没有注意,任何一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程瑞恩点了点头。
“你能这样想,很好。以后说起路承周,不要再咬牙切齿了,人家可是帮你大忙的。”李向学微笑着说。
“路承周在英租界搞了几年,不知道贪了多少钱,竟然能盘下中西大药房,还把马玉珍的父亲马厚谷请去当掌柜。他倒好,只管坐在家里收钱就行。”程瑞恩对路承周,依然是嗤之以鼻。
这年头,能攒下这么大家业的,都是吸普通老百姓血的资本家。
路承周不是资本家,他能赚这么多钱,肯定用了很多阴谋诡计。
这其中,有一部分钱,肯定来自他日本主子的奖赏。
路承周吃早餐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暗想,谁在骂自己呢?
昨天晚上,为了华北青年协会的事,他想了一夜。
此事一定要查个明白,不管是军统还是中共领导的华北青年协会,都有注意,不能吸收邓泽华。
邓泽华同情抗日,愿意投身抗战,路承周当然欢迎。
但这有个前提,不能暴露。
如果邓泽华的行为,引起了贾明和韩福山的注意,那还参加什么抗日?
恐怕还没加入,就被抓到了宪兵分队。
路承周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惊醒,就是因为做梦,自己亲手抓到了同志,还要对他们用刑。
那种心痛的滋味,哪怕只是想想,路承周都觉得后怕。
上午,路承周再次给田南晨送了情报,要求组织调查华北青年协会的情况。
中午时,他与曾紫莲见了一面。
买了新车,请她和马玉珍一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