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慕韩在第五次跟踪陈世光后,终于被他找到了陈世光的住处。
吕慕韩每次都能提前知道陈世光与属下见面的地点,他得预先准备好。
第四次的时候,吕慕韩就已经确定了陈世光的大概位置。
他没有再跟踪陈世光,而是在达克拉道附近蹲守。
发现陈世光住在达克拉道25号后,吕慕韩马上向吕恩普报喜。
“叔,终于找到了。”吕慕韩高兴的说。
“在哪?”吕恩普眼中也露出惊喜之色。
“在……达克拉道25号。”吕慕韩迟疑了一下,说。
“你在附近找套房子。”吕恩普知道吕慕韩的心思,拿出些钱递给吕慕韩。
“晓得了。”吕慕韩乐得嘴都歪了。
他辛苦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现在么。
吕慕韩拿着钱,先不是去找房子,而是去了趟日租界,在旭街的乾卯洋行,美美的吸了一顿。
日租界的烟馆特别多,在旭街及其附近一带,公开制造或贩卖吗啡、海洛因等品的日本商店就。
还有几家,如广济堂、松本盛大大堂、丸二兄弟等药房,竟然也暗中从事毒品销售和贩卖。
还有一百多家,以卖日杂为名的洋行,比如说乾卯洋行。
还有很多旅馆,如德义楼、乐利、新旅行、息游别墅、大北饭店等,在房间内开灯供客。
以及贩卖鸦片的土庄、烟馆,足有五百余家。
在海沽日租界开办土庄、烟馆的手续很简便,只要向居留民团交纳“公益费”,再对日本宪兵队、警察署的大小头目行些贿赂,即可开张营业,并不需要什么正式的批准手续。
因此,日租界的毒品特别泛滥,甚至可以说,得到了日租界当局的纵容和庇护。
每当有大批鸦片,运抵海沽东站或码头时,日租界警察署名的中国巡捕主要负责人,会亲自用汽车,将鸦片运至日租界的德久楼,再分发到各土庄和烟馆。
吕慕韩之所以喜欢乾卯洋行,除了因为这里的烟土比较正宗,比如“有味”外,还是喜欢这里的环境安静。
因为吕恩普给足了钱,吕慕韩在乾卯洋行一待就是三天。
这段时间,吕慕韩为了盯陈世光,也确实花了很多心思。
现在口袋里有钱,嘴里吸着大烟,自然将吕恩普交待的事情,放到了一旁。
三天后,吕恩普终于将吕慕韩从乾卯洋行揪了出来。
“我给你钱,是让你来抽大烟的?”吕恩普看到吕慕韩这副欲仙欲死,对外界之事毫不在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陈世光又跑不掉,晚几天再去也没关系嘛。等我抽足了,保证再给你惊喜。”吕慕韩不以为意的说。
只要有大烟抽,天下他最大。
“啪!”
吕恩普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重重的拍在了吕慕韩脸上。
“赶紧给我滚回去,你要是再不戒烟,以后就不要再在海沽混了。”吕恩普气愤的说。
看到吕恩普是真生气了,吕慕韩这才不敢说什么,乖乖跟着吕恩普回去。
在旭街,经过广济堂时,吕恩普注意到,广济堂外面,有人在排队购物。
作为军统海沽站情报组长,吕恩普对任何事情,有保持着好奇。
他挤过去一打听,发现是卖一种从日本进口的“戒烟丸”。
虽然价格比较贵,一元一包,一包只有十粒,但对方告诉他,吃了这种“戒烟丸”,可以戒掉大烟瘾。
吕恩普一听,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给吕慕韩了两包。
不管有用没用,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
“这是给你买的戒烟丸,回去后按时服用,如果再敢偷着抽大烟,打断你的腿!”吕恩普将戒烟丸塞到吕慕韩手里,冷冷的说。
“叔,这玩意没用。”吕慕韩苦笑着说。
作为一名“烟友”,他当然知道,想要戒大烟,除了靠自己的意志力外,再无其他办法。
不管这些药是哪国产的,都不会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你先服着,不行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吕恩普说。
也就是吕慕韩是他侄子,换成其他人,他早将将人开了。
其实,以吕慕韩的表现,就算不开除,至少也要送南京。
可是,吕慕韩如果送南京的话,抽大烟的事,肯定会暴露。
普通人抽大烟,不算什么事,但军统的人抽大烟,肯定要处罚的。
吕慕韩是他的侄子,他既是长辈,又是上司,自然也要落个处分。
吕恩普还想当站长呢,如果落了处分,什么好事都跟他无缘了。
吕慕韩摸了摸上火辣辣的脸颊,不敢再争辩,哪怕再没什么效果,也先吃了再说。
“我听叔的。”吕慕韩将戒烟丸装进口袋,顺从的说。
“这就对了嘛。”吕恩普笑吟吟的说。
两人回到英租界,吕恩普叫了辆人力车,绕着达克拉道转了两圈。
最终,在距离达克拉道25号两百米处,租了一间公寓。
公寓的窗户处,正好可以看到达克拉道25号,如果借用望远镜的话,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盯在这里,随时记录陈世光家人员进出情况。”吕恩普叮嘱着说。
“除了吃饭,保证不跨出房门一步。”吕慕韩信誓旦旦的说。
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好了,吕恩普不可能随时盯着自己,只要他一走,自己就可以跑去乾卯洋行了。
“先把戒烟丸服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