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宽的话,让路承周很难回答。
他可不仅仅是川崎弘的学生,同时也是川崎弘带他进入日本特务机关的。
可以说,没有川崎弘,就没有现在的路承周。
在所有人的眼中,路承周必定是很感激川崎弘的。
因此,在菊池宽面前,路承周也必须表现出这一点。
“我对皇军忠心赤胆,我只与皇军一条心。”路承周郑重其事地说。
他的意思,并没有表达得完全清楚,糊弄菊池宽应该够了。
在菊池宽听来,路承周的意思,并不只忠于川崎弘,而是忠于皇军。
对路承周的回答,菊池宽表示满意。
“英租界的事情,放手去干就是,一切有我。”菊池宽拍了拍路承周的肩膀,微笑着说。
就在路承周离开宪兵队后,秋山义雄在东马路发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寄给花园宪兵队菊池宽的。
如果菊池宽此时能看到信,一定会很惊讶,因为秋山义雄在信里告诉他,今天晚上,将会有一批士兵,冒死游过海河,从东站登上北上的列车。
同时,今天晚上,他们还准备对仓库动手。
秋山义雄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才发出这封信的。
按照惯例,这封信将会在第二天上午,摆到菊池宽的桌上。
回到文齐道57号后,向川崎弘汇报了今天的行动。
上午与宫崎英勇见一面,中午向菊池宽汇报了工作,下午又见到了参与哗变的士兵,回来之前,又向川崎弘汇报了。
在川崎弘面前,路承周没有任何隐瞒,就连菊池宽的话,他也一字不动的告诉了川崎弘。
“菊池宽业务能力不行,拉帮结派却是个中好手。”川崎弘嗤之以鼻地说。
路承周的回答,在他听来,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路承周忠于自己,不就是忠于皇军么?
“老师觉得,竹内辉夫的行动会成功吗?”路承周问。
“看明天的结果就是,如果竹内辉夫提供了完整名单,自然就成功了。但不管竹内辉夫是否成功,你的任务确实出色完成了。”川崎弘微笑着说。
路承周的任务,原本是见到哗变士兵的头领。
路承周协助竹内辉夫,唱了一出好戏,让宫崎英勇等人,推选竹内辉夫为他们的头领,相当于路承周超额完成了任务。
至于竹内辉夫能不能抓到哗变士兵,那是他的事情了。
“我很惭愧,应该与竹内辉夫更好的配合,争取将那些为首之人,全部抓捕。”路承周遗憾地说。
“抓捕之事,也轮不到你我。以菊池宽的性格,这种露脸之事,他会让给别人?”川崎弘冷笑着说。
川崎弘对菊池宽还是很了解的,他晚上在花园宪兵队召开了会议,决定明天对第一联队的哗变士兵全部抓捕。
为此,他特意去了趟海沽日本防卫军司令部,向二十七师团长本间雅晴报告。
得知第一联队中,竟然有反战士兵,本间雅晴也很生气。
他要求菊池宽,一定要把所有哗变士兵全部抓起来,送他们上军事法庭。
参与哗变的士兵,一旦上了军事法庭,只有一个结果:枪毙。
从日本防卫军司令部回来时,菊池宽望着车窗外,心想,不用等到明天晚上了,明天上午,就能将一切反战士兵全部抓捕。
正当菊池宽准备拉上车窗的窗帘时,突然看到东马路方向,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
而且,起火的地方还不止一片,他能看到的,至少有三处之多。
事实上,今天晚上,河东有五处军用仓库起火,而且火势很大,猛烈燃烧的冲天火焰,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菊池宽让司机加快速度,他必须第一时间回到花园宪兵队。
凭感觉,他觉得非常不妙。
菊池宽的感觉很好,就在今天晚上,日军第二十七师团第一联队的一百多名反战士兵,在竹内辉夫的带领下,准备偷渡海河。
一百多名反战士兵,在偷渡海河时,与守在河西的宪兵队发生了激战。
要说宪兵队的战斗力,还真的比不上这些上过战场的。
他们在河里,依然打死了三十多名日本宪兵。
当然,反战士兵也死了十多个。
可反战士兵当时处于河中,他们也没有准备,更不能携带重型武器。
否则的话,以宪兵队的战斗力,恐怕会被他们消灭。
就算如此,依然也有近百位反战士兵,游过了河,进入了海沽东站。
海沽日本防卫军司令部,得知此事后,本间雅晴勃然大怒。
因为有部分士兵,还是跑掉了。
这些人,得到军统的帮助,要么被送出了城,要么就地隐藏起来。
路承周在家里,也听到了海河传来的枪声,他站在屋顶,也看到了日军仓库被烧。
此事发生时,海沽已经被水淹了,交通和通讯都不畅通,路承周在第二天早上,才正式接到通知。
“知道吗?出大事了。”山口静夫看到路承周时,轻声说道。
昨天晚上的事,所有日本宪兵都接到通知了。
山口静夫带着特高班的所有人,赶到了河西,支援宪兵队的行动。
“出什么大事了?”路承周“惊讶”地说。
昨天晚上的行动,可以说出自他的策划,从日军仓库被烧,到反战士兵提前渡河,路承周都能与制订计划了。
他们选择的地段,正是防守最薄弱之处,如果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