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需要物资,日军发动太平洋战争后,也极度需要物资。
为了摆脱物资枯竭困境,日军在海沽成立了米谷统制会、贸易统制会、皮革统制会、华北石油统制会等。
在整个华北实行严密封锁,对铁块钢丝、电信器材、硫磺火柴、医药卫生用品,绝对禁止运出。
而稻米、小麦全部由平衡仓库掌握储存,杂粮则则粮仓采运社海沽分社严格控制,实行配卖。
之前日伪对全市的物资,进行过一次全面的调查,各种物资再想随意交易,将变成非常困难。
这个情报,路承周迅速向组织汇报。
路承周感觉,从今年开始,抗战要进入真正的困难时期了。
海沽可是华北最大的城市,日军没有进行经济封锁前,八路军很多紧俏物资,都可以从海沽购买。
现在,就算有路承周的关系,想要大批量购买也很难了。
1942年的元旦,路承周与马玉珍在法租界的巴黎餐厅共进晚餐。
他们在外面吃饭,既方便谈工作,也是为了潜伏。
“今天,黄济真来了警察局,在特高课任职。”路承周等菜上完后,一边摆放着餐巾,轻声说。
“黄济真?原来唐山的那个?”马玉珍低声惊呼,以前章宣平之所以被捕,正是因为黄济真的叛变。
章宣平被送回了根据地,他虽然表面上与宪兵队合作,但实际上,还是党的同志。
可黄济真就不一样了,这是个真正的叛徒。
“就是他,你得转告顾先生,以后一定要注意。同时,要向家里特别说明,黄的到来,可能会危及到顾先生的安全。”路承周缓缓地说。
黄济真以前是唐山城高官,虽然与顾三石没打多少交道,但两人一定是认识的。
毕竟,他们都属于平海唐点线工委,两人也都是平海唐点线工委的委员。
“好。”马玉珍点了点头,这个情报,今天晚上就得送出去。
“还有件事,听说第三集团军,准备对燕山口进行扫荡。”路承周突然压低声音说。
“他们敢出来扫荡?”马玉珍觉得有些好笑。
第三集团军到冀东后,一直都龟缩在驻地,几乎从来没有出动过。
最多,也就是在周边地区,进行有限的行动。
“这可是送上门的肉,如果不吃,都对不起自己。”路承周叉起一块牛肉,轻轻放进嘴里,缓缓地说。
他现在是极管区的警察局长,经常会参加市警察局、极管区公署,甚至是市公署的会议。
“我知道,你肯定又有鬼主意了。”马玉珍看到路承周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知道他肯定还有计划。
“看来还是你知我。”路承周放下刀叉,微笑着说。
此次第三集团军扫荡燕山口,不管是派哪个团,或者两个团一起行动,他都会给第三集团军制造点麻烦。
“快点说吧。”马玉珍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后,焦急地问。
“极管区二十六号路,也该用起来了。”路承周轻笑了一声。
“赶紧说,要不然我生气啦。”马玉珍娇嗔地说。
“上次不是汇报,第三集团军可能还有‘地下党’么?这次,‘地下党’就要浮出水面啦。”路承周低声说。
上次他在迁安县查所谓的地下党,虽然击毙了四个人,但那些人只是几个败类罢了。
当时,路承周已经留了尾巴,提醒川崎弘,第三集团军可能还有地下党,而且这个地下党很有可能隐藏在上层。
这次,只要第三集团军出动,不管谁带队,那个带队之人,必须是地下党。
“你这也太坏了吧?”马玉珍说。
“对敌人仁慈,无异于自杀。”路承周冷冷地说。
快吃完的时候,马玉珍拿出笔,写了一份情报。
她不像路承周,要用左手才能改变笔迹。
马玉珍直接用右手写,就能写出好几种笔迹。
吃过饭后,路承周用着车子,送马玉珍到死信箱附近,马玉珍只用了两分钟,就将情报放了进去。
顾三石第二天才收到情报,黄济真的到来,确实令他有些紧张。
但他看到第三集团军近期将于去燕山口扫荡时,却开始急了。
他的个人安然并不算什么,参加革命不就是牺牲么?这一点,从他当初宣读入党誓词时,就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顾三石很想马上将情报送回家里,但想着李向学之前的叮嘱,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第三集团军的军事调动,肯定会使用电台联络。
而第三集团军的通讯密码本,早就被蚂蚁搞到手,并且送到了家里。
而蚂蚁,还提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这份计划,需要家里配合才行。
三天后,谢向春才到海沽,与顾三石取得了联系。
自从日军强占英法租界后,顾三石原本以为,谢向春来租界会比较困难。
但是,蚂蚁却给了他几张最新的通行证,反而让谢向春更加方便了。
顾三石有时对蚂蚁的身份也很好奇,日军占领英租界后,他怎么这么快就搞到了通行证呢?
而且这些通行证的级别还挺高,哪怕就是遇到日本兵检查,只要看一眼,也会放行。
“老谢,你今天又不能休息了,得赶紧回去一趟才行。”顾三石见到谢向春后,将一个信封交给对方。
“我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赶我走啊。”谢向春将信封接过来,顺手塞到袜子里,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