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济真突然离开,路承周确实很诧异,然而,晚上他特意经过二十六号路,发现监视点的灯还是亮着的。
也就是说,黄济真晚上还是住在这里,白天则执行其他任务。
路承周给马玉珍下令,让她盯一下黄济真。
虽然黄济真原来是唐山城高官,但在跟踪盯梢方面,还真的远不如马玉珍。
以前黄济真在唐山火车站工作,无需这方面的技能。
到海沽后,日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他这个唐山城高官,应该是经验最丰富的地下党才对。
到海沽后,黄济真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会盯上他。
至少,不会有这么快。
马玉珍中午给路承周打了个电话,想跟他一起吃个饭。
她现在已经提升到了局长夫人,要跟路承周一起吃饭,自然不会有问题。
马玉珍没有受过西方教育的熏陶,两人用餐,更偏向于中餐。
之所以经常会去西餐厅和咖啡馆,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路承周的手下都是帮土包子,让他们吃西餐,恐怕连刀叉怎么用都不知道。
今天他们吃的就是中餐,马玉珍的胃口不大,吃的很少,主要由路承周解决。
看到路承周大口吃着,马玉珍轻声说:“上午,黄济真去了法租界,他的目标现在是方聘卿。”
路承周一听,筷子停在了空中,脸上露出思索之情:“他去盯方聘卿干什么?”
此事他确实很诧异,自己已经安排人盯方聘卿了,多一个黄济真有什么用?
而且,二十六号路的死信箱,不应该比方聘卿更重要吗?
至少,二十六号路的死信箱,已经证明是共产党在使用,而方聘卿的身份,未必是真的。
现说了,方聘卿有特高课盯着呢,川崎弘怎么还会不放心呢?
马玉珍其实刚开始也不明白,黄济真又不是专业盯梢的,这方面,他连特高课的普通人员都不如。
只是,跟着黄济真一上午后,她好像明白了黄济真的任务,“黄济真的任务,只是观察方聘卿,而不是跟踪。”
路承周放下筷子,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思索状,缓缓地说:“好戏应该可以上场了。”
吃过饭后,马玉珍没再跟黄济真。
长时间盯着一个人,也容易被对方发现。
她的任务,只是盯一下黄济真,既然知道了黄济真的任务,再盯就没意义了。
方聘卿此次来海沽,既是向日本防卫军司令部汇报战情,同时,也是借机享受一下。
他的驻地不在迁安县城,条件很清苦,一到晚上就乌漆八黑,一点乐子也没有。
海沽是华北最大的城市,这里的晚上,就是不夜城。
到海沽后,方聘卿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
第五团此次的损失也很大,虽然没有被全歼,但也死伤越过三分之一。
经此一役,方聘卿再也不想跟八路军作战了,至于扫荡,除非有日军押阵,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参加。
黄济真盯了方聘卿两天,并没有什么发现。
他并没有气馁,如果方聘卿真是共产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果然,盯了几天后,黄济真有了重大发现。
方聘卿晚上喜欢去歌舞厅,黄济真原本是不进这样的场合,但为了任务,他硬着头皮买了张票。
进去玩了一次后,黄济真也发现,这里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
如果不是为了观察方聘卿,他真想每天晚上都泡在这里。
在舞厅观察了两个晚上后,黄济真终于发现了方聘卿的秘密。
方聘卿每天晚上都会在舞厅买包烟,他的秘密,正是在买烟的时候。
黄济真非常兴奋,方聘卿一般都用大钞买烟,烟贩找回钱时,他都是随手装回口袋。
而黄济真注意到,烟贩收钱时,方聘卿给的钱中,好像有一张纸条。
黄济真很想将烟贩抓住,然而,以他的战斗力,没有旁人的协助,还真的做不到。
黄济真迅速向川崎弘汇报了此事,川崎弘也很是兴奋,特高课那帮蠢货,盯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异常也没发现。
川崎弘当即决定,第二天与黄济真一起去舞厅。
黄济真与川崎弘第二天晚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等着方聘卿光临。
而方聘卿也没有令他们失望,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舞厅。
黄济真的目光,一直盯着方聘卿,当那名烟贩走到方聘卿身边时,他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黄济真侧过身子,在川崎弘耳边说了一句:“川崎先生,地下党的人来了。”
黄济真虽然没看到夹在钱中的纸条,但他相信,对方一定是共产党。
只有共产党,才会使用这种传递情报的手段。
大庭广众之下,虽然很危险,但周围的人,反而不会怀疑。
谁能想到,一个烟贩会是地下党呢?
川崎弘听到后,举起手,朝方聘卿指了指。
他身后的两名日本宪兵,马上朝方聘卿走去。
今天晚上,必须抓方聘卿一个现行。
当方聘卿买完烟后,宪兵才动手。
然而,警觉的烟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朝方聘卿大喊了一句,自己合起烟箱就往外跑。
而方聘卿则慌乱的朝四周看了看,正当他站起来时,突然被两名宪兵扑回了椅子上。
方聘卿以为遭到黑帮的袭击,正准备大喊大叫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日语:“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