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姜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直喃喃念,“怎么可能是毒,怎么可能是毒……”
记忆中温柔可亲的母亲,难道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姜似手腕,声音都变了调:“那外祖母呢?”
外祖母与母亲是一样的症状,既然母亲是中毒而死,那外祖母岂不是也中了毒……
这样的念头,令姜依不寒而栗。
姜似看了门口一眼,声音放低:“大姐,外祖母与母亲皆中了毒,我怀疑根源出在宜宁侯府!”
姜依神色一震,越发愕然。
好一会儿后,她才找回声音:“四妹,你为何这么说?”
姜似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既然是毒,总不能平白从身体内生出来,定然有下毒之人。大姐你想,倘若下毒之人是伯府那边的,母亲去世十多年了,手不可能伸到宜宁侯府来……”
姜依深以为然。
如果一个人既能给母亲下毒,又能给外祖母下毒,这个人十之八九是宜宁侯府的人。
她嘴唇翕动,想要问问姜似为何能发现外祖母中了毒,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去。
姜依素来是个体贴的人,有些事如果对方不讲,她就不问。
“母亲去世时,二舅母还没过门吧?”姜似突然问。
姜依被问得一怔,下意识摇头,而后才变了脸色:“四妹,你的意思是--”
姜似笑容冷厉:“下毒之人虽还不能确定,至少能排除一些人。”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内心深处已经有了隐约怀疑的对象。
姜似起身,抬脚往门口走。
姜依拉住她:“四妹,你去哪儿?该不会想着报官吧?”
显然白云寺惊马那一次,一言不合就报官的妹妹给姜依留下了终身难忘的印象。
姜似紧绷的脸一松,不由笑了:“大姐,我是那么爱报官的人吗?”
姜依怀疑瞅着她。
她不是想拦着妹妹,而是现在无凭无据,又是外祖家,报官实在不合适。
再说,四妹现在是王妃了,报官会惹人笑话吧。
姜依正各种担忧,被姜似一句话惊得连担忧都忘了。
“我去找外祖父!”
姜依急急拦住姜似:“四妹,你可别冲动,外祖父年纪大了,情绪经不起大起大落。再说你虽看出外祖母中了毒,却毫无证据,更找不出凶手,至少等寻出蛛丝马迹再透露……”
“证据我能找得出。”姜似神色坚决,“大姐,咱们能徐徐图之,外祖母的身体等不得。不把害外祖母的那个人早早揪出来,如何心安?”
那个人也是害母亲的凶手!
想到这个,姜似就恨得牙痒。
倘若母亲没有死,前世的她就不会那样敏感自卑,做出一个又一个错误选择。
倘若母亲没有死,父亲就不会形单影只,孤独终老,兄姐或许也不会遭受那些厄运。
姜似承认这些都是假设,但挡不住她对下毒之人的滔天恨意。
这个人,她一定要揪出来!
“四妹,你真找得出证据?”
见姜似点头,姜依面色数变,最终松开了手:“那好,我们一起去。”
老宜宁侯依然蹲在廊下抽着旱烟,抽着抽着咳嗽起来。
姜湛忙给他拍拍背,劝道:“外祖父,您少抽点啊。”
老宜宁侯看外孙一眼,把旱烟袋递过去:“抽一口?”
姜湛犹豫了一下,接过旱烟袋学着老宜宁侯的样子把烟嘴凑到嘴边。
他没抽过这玩意儿,但能哄外祖父开心也不错。
正这样想着,一道轻柔声音传来:“外祖父,二哥--”
姜湛手中的旱烟袋嗖地扔了出去。
“咳咳,四妹你好些了吗?”
老宜宁侯看着摔在地上的旱烟袋的翡翠烟嘴儿出了裂纹,心疼得胡子直抖。
他心烦时,就靠这宝贝解闷了。
姜似来到老宜宁侯面前,捡起旱烟袋递过去。
老宜宁侯伸手接过来,擦了擦沾上的灰,语气落寞:“看过你们外祖母,就早点回去吧。”
“外祖父,我有些话想对您说。”姜似轻声道。
老宜宁侯这才抬起眼皮看向姜似。
这个外孙女是最像早逝女儿的人。
一晃,也这般大了。
老宜宁侯眼神多了几分温和,问:“什么事?”
“您去我刚刚歇息的地方吧。”
老宜宁侯还没有反应,姜湛就把他扶了起来:“外祖父,我扶您过去。”
“不用你扶。”老宜宁侯拿旱烟袋敲了姜湛手背一下,没好气道。
这傻小子倒是和他妹妹一条心。
姜湛也不恼,咧嘴笑笑。
回到刚才的屋子,老宜宁侯把旱烟袋往腰间一别,看向姜似。
“外祖父您先坐。”姜依扶老宜宁侯坐下。
四妹要说的话太惊人,还是让外祖父坐稳再说。
老宜宁侯觉出古怪来,皱眉看着姜似。
在别人眼里这丫头是王妃,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小外孙女,若是胡闹他定要骂的。
“外祖父,今日我探望外祖母,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外祖母并非生病,而是中了毒。”
“你再说一遍!”老宜宁侯一改先前的老态龙钟,眼中闪过精光。
姜湛一脸错愕。
姜似丝毫没有闪躲,坚定重复道:“外祖母并非生病,而是中了毒!”
老宜宁侯目光灼灼盯着姜似,声色俱厉道:“四丫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