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知道自己不是顶聪明的人,可是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懵过。
事情是怎么变成他卖身还债的?刚刚不只是说知恩图报的事吗?
少女的纠结让郁谨唇角微牵,滑过一抹笑意,表情却依旧一本正经:“实在是惭愧,谨身无长物,只有一把子力气,不如以后就替姜姑娘跑腿吧。姜姑娘随便给些跑腿费记在账上就好,什么时候账上记够了一千两银子,什么时候便算还清了。”
说到这里,郁谨语气格外认真:“请姜姑娘千万不要看着姜二弟的面子多给跑腿费,那样的话谨就失去了报恩本心,会更过意不去的。”
姜似一双好看的眼睛都瞪圆了。
卖身还债,而且不是青楼当红花魁那种卖身,只是跑腿而已,还要求商市价,他这是打算一辈子赖上她了?
堂堂皇子骗她说没钱非要给她当跑腿的,一想就没安好心。
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死缠烂打把她骗到手的。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男女有别,我不需要跑腿的。”姜似冷着脸道。
“可是从天香茶楼走出的那名男子不就是给姜姑娘跑腿的吗?”郁谨语气带出几分委屈来。
男子?
姜似略一琢磨反应过来,不由恼了:“余公子莫非跟踪我?”
她就说怎么那么巧,阿飞才从茶楼走出去就被二牛一口咬了屁股。
想到这,姜似目光下移落在二牛身上,神色复杂。
两次见二牛都见它咬了别人屁股,以前不知道二牛有这癖好啊。
想到前世二牛经常伸出舌头亲昵舔她手心,姜似嘴角一抽。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得改!
二牛虽不知姜似心中所想,却好似能察觉女主人那种嫌弃的情绪,口中呜呜叫着猛摇尾巴。
郁谨揉了揉大狗毛茸茸的头顶,笑道:“姜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带着二牛随便逛逛,但是二牛……”
郁谨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拿不准该不该说出口。
涉及到二牛,姜似忍不住问道:“二牛怎么了?”
姜似一问,郁谨理直气壮说出了后面的话:“二牛从那名男子身上嗅到了姜姑娘的味道,所以才不放他走。”
好生气,凭什么那个男人身上会有她的味道!
理智告诉郁谨,看那男子衣着举止应该是街头混混之流,姜似与他打交道不可能深入,那人顶多是个跑腿的身份。
可是,还是好生气怎么办?
快要气炸了的七皇子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笑着,半点不敢让眼前少女瞧出端倪。
“胡说些什么?”姜似双颊一热,恨不得踢郁谨一脚。
“汪汪。”这时二牛叫起来,似乎是在附和主人的话。
郁谨淡淡笑着:“所以我猜测那个人应该是替姜姑娘跑腿的,你们刚刚在天香茶楼见过。”
“所以呢?”姜似斜睨着他。
郁谨脸色一正:“我觉得论起跑腿的本事我比那人要强些,而且姜姑娘使唤那人要花钱,而我是卖身还债,不要钱。”
姜似冷笑:“可我就是觉得使唤那人顺手些。更何况余公子是我兄长的好友,真的把你当跑腿的使唤,我兄长知道了第一个不答应的。”
她后退一步,面上恢复了平静:“余公子不要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了,这一千两银子你有钱就还,没钱就罢了。你我非亲非故,男女有别,以后还是注意距离为好。”
“姜姑娘说得有道理。”郁谨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暗影,显出无边落寞来。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占便宜的,瞧了他这样子,一直没做声的阿蛮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姑娘似乎有点无情呢。
郁谨很快又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努力攒钱了,一有钱就还给姜姑娘。”
说罢不等姜似回答,郁谨抱拳一礼,拍了拍二牛:“二牛,走了。”
见好就收,下次再来,这是硬道理。
郁谨带着大狗走得利落,留下姜似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好像又被那混蛋坑了,一有钱就还是啥意思?
“姑娘,人家已经走了。”
“嗯?”
“咱们不走吗?”
姑娘好像有点舍不得的意思。
“走。”
主仆二人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已经能望见东平伯府的大门口,平时不怎么热闹的大门前此时围着不少人。
“姑娘,咱们府上是不是出事了?”
姜似停下来。
她暗中推波助澜把刘仙姑与二婶的较量放到了全京城人眼皮底下,二婶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刘仙姑的麻烦差不多该找来了。
“四妹,原来你在这呢。”姜湛快步走过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那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被人找上门来了。”
姜似揉了揉眉心,无奈问道:“二哥很想看刘仙姑倒霉?”
“当然啊,我与二姐虽然不投脾气,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这神婆张口就说二姐被邪祟附身,让二姐丢了好大脸面,我能瞧她顺眼才怪呢。”
想想都觉得后怕,二姐好歹已经嫁了人,又最得祖母喜欢,遇上这事都够受的,当时那神婆要是指的四妹怎么办?
四妹没有母亲护着,又退了亲,到时候恐怕在伯府都呆不下去了。
姜似默默看着兄长。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姜湛察觉姜似的异样,摸了摸鼻子。
“不,二哥说得很对。”姜似踮脚把沾在姜湛肩头的落叶拿下来。
她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