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最南端,这是一个未开发过的山崖,时值初春,草木皆伸出绿芽,将山坳包裹成绿油油的一片。
山洞里隐约有亮光,被黑暗笼罩的山坳中难得一见,如远足的游客,行在患无人烟的崇山峻岭突兀见到一丝亮光,让人心生希望。
在掉崖期间,陈溪用身子题徐烟遥挡住了绝大的伤害,可落地的时候,徐烟遥却以身作盾,此刻的右腿俨然已经骨折。
索性在掉落的期间,唐刀嵌入悬崖中,给两人带来了一丝生机,算上今夜,这已经是两人一同生存的第七日了。
陈溪的身体恢复很快,虽然身上的骇人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可现在最起码行动无碍。
在深山中最怕入夜,这个时候的山林里充斥着各种饿狼鸟兽,还有虫蚁蛇蚊,前世作为考古学者,陈溪对于深山生存有一定的研究,此刻到也不太担忧。
在白日的时候,他就已经用火石将山洞点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火花湮灭,这关乎两人的性命。
徐烟遥的右腿已经被陈溪用甲板固定住了,此刻躺在铺满干草的潮湿山洞里,望着陈溪的侧脸。
火光将他的两旁映的格外鲜明,若不是陈溪,徐烟遥怕早已命丧黄泉,陈溪此刻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但面庞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蕴含着强烈的求生意念。
前面六个夜晚绝不是什么浪漫的夜晚,每入夜,飞禽猛兽便开始攻击,而陈溪徒手对抗,身上不知受了多上伤口。
其实他完全可以抛开徐烟遥独自逃命,这样活着的概率将大很多,徐烟遥也给陈溪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陈溪每次都摇头,第二日便背着徐烟遥一点点的移动。
“陈溪。”徐烟遥拖着疲惫的口吻叫道。
“嗯?”陈溪依旧在给火堆添着干柴,他依旧连续六晚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渴了。”
陈溪点点头,然后独自离去,每次徐烟遥说渴了都有两层含义,第一是小解,因为不便,所以陈溪会离开一段时间。另一层意思是她真的渴了。
就在陈溪离开没多久,徐烟遥刚脱下裤子的时候,一匹饿狼双目泛着绿油油的光芒,滴着口水静静凝视着她。
徐烟遥实在没有想到,这匹饿狼会在火光中进入山洞,方寸全乱,警惕的与其对望,却又不敢张口喊叫。
饿狼徘徊在徐烟遥的周边,摇着尾巴,双目四下张望,确认没有危险后,便一步步的逼近徐烟遥。
徐烟遥不知不觉间已经摸到了一块石头,就在饿狼迅猛扑过来的时候,她也出手了,一颗石头狠狠的敲击在饿狼的头部,饿狼短暂眩晕之后,发出嘶吼。
陈溪在回来途中听闻这叫声后,心中一紧,加快步伐。
饿狼的嘶鸣很快引来了五个同伴,山林之中最怕遇到狼,尤其是成群结对的,这些狼仿佛通人性,以狼首为指挥,有条不紊。
当陈溪赶到的时候,六匹饿狼眼中发出兴奋贪婪的神色,仿佛今晚可以美餐一顿。
前六晚陈溪和徐烟遥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绝对没有今晚这么恶劣,他神情十分严肃,将断成半截的唐刀递给徐烟遥。
“你疯了?”徐烟遥小声道,“没了武器你拿什么和他们作战?”
“你拿着自保,不然我会分心。”陈溪警惕的盯着狼群,对徐烟遥说道。
徐烟遥知道,陈溪这是在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两人就一把唐刀,在面对狼群,有兵器和没有兵器完全是两码事,甚至可以决定一人的生死。
徐烟遥腿脚骨折,而这个时候陈溪完全可以凭借着唐刀逃命,可他却选择了这种方式。
狼首突然嘶吼,随即身后的狼群便从左右两侧向两人扑来,徐烟遥手中唐刀被舞出一阵刀花,饿狼还未近身便被徐烟遥砍了一刀,然后短暂后退,将目标放在陈溪身上。
这些狼长期生活在深山,十分狡猾和擅战,他们知道该攻击谁,什么时候合击,什么时候分兵。
“啊喔……”狼群猛然朝陈溪扑来。
陈溪当先一脚踢在其中一批狼的腹部,饿狼退后数步,又猛烈冲击,六匹饿狼四面八方扑来,陈溪哪里可以应付,很快便被扑到在地,手腕被饿狼狠狠的咬了一口,撕扯出一大块肉。
徐烟遥见状,“接着。”唐刀丢了过来,陈溪反手接过,朝着其中一批饿狼的眼睛就刺去。
血腥仿佛刺激了狼的凶残本性,他们后退数步,为首的狼又叫了一次,然后群狼又一次猛烈的朝徐烟遥攻去。
陈溪如秃鹰掠食,迅捷冲向徐烟遥,又是一次劈刺,精准的刺入另一批狼的眼睛。
他攻击的方位十分精准,一点不想恋战,全都刺入饿狼的眼睛。然而这并没有结束,这边群狼的叫声又引来了另一批狼群。
“完了,陈溪,你快点走吧,别管我。”徐烟遥见越来越多的狼群,心中知道怕是命不久矣,也不想拖累陈溪。
陈溪望了一眼徐烟遥,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徐烟遥知道陈溪这一次是放弃了自己,诚然这是最正确的决定,可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一丝凄凉,想起了十三年前那个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三郎,心中更是凄然,十三年了,三郎,你说过要找到我的,如今你在何处?幼娘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闭着双眼,泪水莫名的流了出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陈溪从上衣撕扯下来一块布匹,裹在手中的唐刀上,然后转身,默不作声的背其了徐烟遥,用布匹缠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