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不久,阳光朦胧的透过薄云,将这人间照的通透,翠绿映着花红,蝉鸣和着鸟声,这宫里处处散发着蓬勃的气息,与别处无异。
秦谖看着路过的几个宫女也只是穿戴新了些,面色与往常无异,依旧是拘谨的俯身给梁贵妃请了安,又等着一行人走远了才又转身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去了。毕竟是个节日,人们心里总该是欢喜的,为何这宫中,欢喜反而寡淡了。
秦谖不禁想起以前在李府中,每逢什么节日府里上下都是由衷的欢喜的,而自己,虽然不知欢喜什么,但也随着众人的热闹而凑着一起兴奋,而端午节,总是母亲给自己佩戴的香囊,府里每个门入口都要放一束艾草……想着思绪不禁远了,自己也算是活了两世的,可却都被拘束在了这宫里,秦谖心里忽然第一次的觉出了怅然,民间,她给和嫔讲了太多宫外的事情,可自己在宫外的时候呢,这三年来却日日想着进宫后如何如何,到底是将那难得的三年辜负了,而那之前,自己还是李府大小姐的时候,记忆忽而的远了,越过两生而去,只觉得模糊,远不如宫里的记忆清晰。
自己曾经那样生活过,秦谖忽然恍惚了。
那样的日子过的实在太快。
“主子,主子,和嫔娘娘在那边,我看到她了。”自己的思绪忽然被如镜低声而又紧张的语调打断了,感受到如镜正不安的拉着自己的衣角,才想起来此身何处,不禁一面用手轻轻拍了拍如镜的手以示安慰,一面顺着如镜的目光看去,是和嫔没错。
秦谖也不急,继续跟着梁贵妃,等走到和嫔身边,只见和嫔低眉向梁贵妃请安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梁贵妃见了和嫔倒有些奇怪,“快起来吧,没想到今日连你也来了,那宫里的人可算来的齐全了。”
和嫔笑一笑:“这也是太后的意思,这样的场面多久没参与过了。”
梁贵妃自然也知道了太后命和嫔日日去永寿宫的事情,听了和嫔的话也有些感慨,到底是相处多年了的宫里旧人,“既然决定来了,对前日刚来的一些新人,以前的自称也别忘了,到底是个娘娘。”
和嫔回道:“臣妾记下了,不过那自称已隔了太久,怕生疏了。”
梁贵妃听出了些哀怨的味道,没有再接下去,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太**里走去,和嫔退到梁贵妃身后,秦谖慢慢看了眼如花如镜,示意着什么,然后上去热络的挽着和嫔:“姐姐今日也这样早?”
和嫔见是秦谖,身子放松了些,“我来早点,是想着避开一些人,不想你们也这么早。”
秦谖故意慢下了步子,挽着和嫔慢慢走着,待快到永寿宫时候,忽然问道:“姐姐给太后准备的东西可都还带着?莫要忘了。”
和嫔晃一晃手里的用苏缎绣的锦包,笑笑:“还用你说,在这里包着呢。”
秦谖顺手拿过去,一面拆着锦包一面道:“这布包真是精致,再让妹妹看看姐姐的手笔,像妹妹的,太拿不出手。”
和嫔也不觉得有异,顺口问道:“你给太后送的是什么?不如让我也来瞧瞧?”
秦谖拿出了包好的香囊递给和嫔,“妹妹不会别的,只好绣一个香囊应景,比起姐姐的,寒碜了不少。”
和嫔拿着香囊细细打量着,口里不觉也赞叹道:“妹妹真是太谦虚了,这工艺,可比宫里的那些针织的嬷嬷手艺还好……”话音还未落,忽然听到玉琴变了声的唤了一声“哎呦!”
和嫔与玉琴松棋二人感情是极深的,一听玉琴叫唤慌忙回过头,只见玉琴已经摔跌在地,一旁的如花面色惶恐的冲和嫔和秦谖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踩到玉琴姑姑裙角,我是想着事情忘记看路了,是奴婢的错。”说着和松棋一道立刻扶了玉琴起来。
和嫔用目光询问玉琴,看她微微颔首示意她自己无恙后才放心,笑着对如花道:“没事,瞧你慌张样子,不是什么大事,你和玉琴这几次来来往往也该熟了,她哪里承得起一声姑姑,别自责了,只是今后若是对别人可要小心了。”
如花忙低头应了,玉琴也只是摔着,被松棋搀着走了几步也没什么大碍,于是谁也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前面就是永寿宫了,秦谖也若无其事的将经卷重新包了递给和嫔:“姐姐看妹妹包的是不是正确?妹妹手拙,怕包的不好,姐姐再重新包一下吧。”
和嫔看到了永寿宫,已有不少人来了,这几年来第一次在**嫔妃中露脸,甚少见到这么多人,心底不觉的有些发慌,也不看秦谖递给自己的锦包,接过来就匆匆的塞在怀里,一双眼在四处打量着,想找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去。
秦谖心头微微舒了口气。
如镜如花心头大石也终于慢慢落下了。
虽然太后还未现身,但在花园里的座位却已经设好了,和嫔带着秦谖坐在最末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不少目光朝这个她们陌生的女子方向投过来,心地带着探寻,和嫔在这样的目光下明显不自然起来,三年的清苦,让她性子都变了不少,竟然害怕起了这一番热闹场景。
又过了一刻,秦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笑盈盈的声音:“原来你早就来了,怎么坐在这里?”
是刘晴。秦谖忙回过头,正看到薛茜桃挽着刘晴臂腕,二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秦谖起身愉悦道:“姐姐也来了?”
刘晴看到秦谖身旁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