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盛唐余烬>第三百二十一章 寿王(下)

李瑁微微一笑:“你可知,这几日你嘴里始终叫唤着一个名字,明明,是那位封三娘子的闺名么?”

刘稷极快地摇摇头,李瑁恍然大悟。

“这便是了,相必这位娘子已经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所以某能看出来。”

“正如,殿子心目中的那人么?”

李瑁很平静地说道:“我娘是个要强的人,一心想着后宫里最高的那个位子,可某一点都不想,你信么?”

“我信,可天下人不信。”

“你信便罢,天下人与我何干。”李瑁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那一年,洛阳的牡丹开得特别好,十妹下降杨洄,她是附马的亲族,其叔任河南府参军,也有幸观礼,亲迎时,那么多的女人,人群中,某一眼就瞧中了她,那一刻所有的花儿都失了色,国色天香,仿佛就是为她而设,某当时便在想,若能得她为妻,此生还有何憾。”

在刘稷的眼里,此时的李瑁,不过是个情笃初开的小男孩,信仰那种最纯粹的感情,没有被世俗所污染,而他的母亲,那位有着极大野心的武氏,竟然成全了儿子,不得不说,比起她的前辈,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因为这桩婚姻的另一半,只不过是个失却了父亲,要在叔父的庇护下长大的孤女,根本无法带给李瑁半点助力,倾国倾城的容貌,只会带来灾祸,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实了这一点。

李瑁的眼中笑意盎然,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那都是忌讳,刘稷耐心地等着他自己回过神。

“后来的事,无人不知,让你见笑了。”

这一刻,刘稷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可对于他来说,这些仇恨只能藏在心里,十多年过去了,人没有变态,已经是个奇迹,他还能用这么平静的口吻说出来,更是不容易,刘稷突然之间有几分同情对方了。

“既然殿下如此不见外,末将也有一句话,送与殿下。”

“正要请教。”

“她将自己最好的时光给了你,这便是最大的幸福,殿下思之。”

李瑁愣了半晌方才开口:“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某想与她相守五十年,可上天只给了五年,换作你,过得去么?”

“过不去。”刘稷坦然答道,开玩笑,这事能过去么。

“所以说人易,说已难,若是死了在那一刻,她亲眼所见,是不是便能了了这段缘?”

“殿下若是当真死去,你是希望她伤心难过呢,还是无动于衷?”

李瑁答不出来,因为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刘稷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唐最美的花,只能长伴君王之侧,殿下与其自伤自怜,不如想想,如何补回那五十年。”

李瑁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出声。

“某知道你为何胆大至此了,也只有你刘五郎,才会如此直言无忌。”

“殿下都不忌讳,末将有什么可担心的,至尊用你,难道不会顾念于此?于帝王而言,女子不过锦上添花的那朵花,情意也好,恨意也罢,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才是他想教给你的东西。”

“说得好,旁人就算想得到,也断断不敢说出来,不妄我等了你这么多天。”

李瑁的眼睛亮了起来,刘稷又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大唐是个奇葩的国度,父夺子妻,子娶后母,都不是什么稀罕事,礼法上无非是就是佛寺道观里打一转,把身份漂白而已,连最正统的儒家都不会对此说三道四,李瑁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殿下是为了招揽末将?”

“若是,你肯吗?”

“不肯。”刘稷拒绝得很干脆,干脆到李瑁都不太明白。

“为何?你觉得本王成算不大,还是不如太子?”

“都不是,只是我不想卷入其中,如此而已。”

刘稷坦然答道:“殿下看中的,不过是末将的匹夫之勇,欲为将来计尔,可末将志不在此,天下之大,非是一隅而已,末将只想去边关,扫荡残余为大唐开疆裂土,因此,恐怕要辜负殿下的好意。”

李瑁鼓掌而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幸好某没有此意,不过听你这一席话,某倒是觉得,不能得你相助,实为一桩憾事,因为能说出这番话的,又岂是只有匹夫之勇,刘稷啊,其实某这些天只是想问你一事,得你亲口答一句,如此而已。”

“殿下谬赞了,在答你的问题之前,可否先问一句,范阳如何了?”

“某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李瑁似乎早有准备,向他一五一十地说道。

“康氏自尽后,余下的人都降了,除去数名头脑罪在不赦,余者发配青塘,以充边军,昨日政事堂合议,诏书已得天子用玺,快马发出。”

“安禄山追赠太师,其子安庆宗赠尚书,次子安庆绪继为东平郡王、范阳节度使,三子安庆和为平卢节度使,九子安庆恩为范阳节度留后,充范阳兵马使。”

只是这样?刘稷有些迷糊了,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河东呢?”

“问得好,诏令,高仙芝出为河东节度使,太原尹兼北都留守,加御史大夫衔,王难得出为大同军使,郭英义出为苛岚军使,程千里任河东节度副使、上党太守。”

这是要动手的前奏?刘谡马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三镇当中,河东是安禄山掌控最薄弱的一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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