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走入偏厢时,里面正相谈甚欢。
原本杨玉瑾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干女,并不怎么在意的,两人直到旨意下来后的十多天才第一次见面,又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看都透着尴尬,好在有杨玉瑶在,在她的调剂下,双方至少能表现出一个欢乐祥和的表象。
杨玉瑾做为长辈,自然是夸赞她生得好,关心一下课业,婚事的进展之类,封寒月也表现出了乖巧的一面,有问必答,谦虚谨慎,顿时赢得了杨玉谨的好感,不知不觉当真将自己代入了人家的干娘。
“记得五娘出阁时,也是你这般大小,为娘心头就像生生被剜去一块肉,每日里茶饭不思,一心念着她在夫家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只怕他日你母亲也是一般呢。”
杨玉瑶笑着接口:“所以我才不生女儿,省得这般牵挂,你家五娘嫁得不差了,京城谁家不知?”
杨玉瑾想起之前与女儿的一席话,神色有些黯然,勉强笑了笑。
“我倒是有几分后悔,皇家的事情,谁说得清,还不如找个寻常人家,至少日子过得清静。”
“那这会子你又要埋怨,女婿不上进,给你丢脸呢。”
杨玉瑾被她说得笑了:“你呀就知道编排我。”
自家的亲事,封寒月当然插不进嘴,只能做出一个羞涩状,低头听着她们姐妹斗嘴,她没有姐妹,心下多少有几分羡慕,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谁又在编排我呢,准保是三姨。”
崔婉清笑嘻嘻地走进屋子,封寒月赶紧站起来相迎,杨氏姐妹却没有动弹,杨玉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杨玉瑾的脸色微微有些发迥,心说,死妮子如此大胆,这会子才回来,眉眼间还有掩不住的春情呢,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么,人家的正妻就在这坐着呢。
“五娘来了。”封寒月甜甜地一笑。
“好妹子,姐姐去前厅应酬了一会儿,饶你久等了。”
姐妹俩牵着手坐在榻上,杨玉瑶怕封寒月多问,赶紧把话题岔开。
“瞧瞧,一水的好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亲姊妹呢。”
杨玉瑾也感叹了一句:“谁说不是呢,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比五娘出阁前可巧得多。”
崔婉清娇笑着说道:“哎呦,这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妹妹,我这个做大的就没人疼了。”
“来来来,你娘不要你,三姨疼,今儿就跟家去,任谁也不理,咱娘俩好生说说话。”
“三姨,那我可真去了。”
崔婉清本就有此意,难得对方先提出来,她赶紧打蛇随棍上,杨玉瑶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应下来,只有杨玉瑾注意到,一旁的封寒月脸色有几分不好。
“三娘,怎么了?”
她这么一问,杨玉瑶和崔婉清全都转过了头,特别是后者,拉着她的手,关心地看了看。
封寒月转过头,无比清晰地说道:“你与他也有那种事么?”
崔婉清惊到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穿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啊,而女孩认真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诈她。
“你的身上,尽是伤药的味道,我每日里都会闻上几个时辰,又岂能不知?”
原来如此,崔婉清明白了,方才同他肌肤相亲,那种味道自然会传到自己的身上,可笑她还以为能瞒过,却被人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没有再辩解,只是拉着女孩的手,歉意地说了一句。
“对不住。”
封寒月站起身,朝杨氏两姐妹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屋子,两个女子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等到她们站起来,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做的好事,这么一刻都忍不得么?”
杨玉瑾沉着脸,恨恨地说道,杨玉瑶不敢置信地望了她一眼。
“你都知道了?”
“还有你。”火力马上就转向了她:“自己放荡也就罢了,为何要带坏我的儿。”
“五娘过得什么日子,你应该明白的,只管骂她做甚,要怪只怪你当年眼瞎,配了这么一个男子。”
杨玉瑶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打小开始,斗嘴这种活,杨玉瑾哪里是她的对手,一时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倒是崔婉清回过头,担忧地说道。
“她不会闹上一场,把亲事黄了吧?”
杨玉瑾也是担心这个,要知道,封常清和刘单等人就在外头,真要这么不管不顾地闹开了,她这个广平王妃也要完蛋,李俶再是无能,也断断不会容忍妻子这么做,那是打了整个皇家的脸啊。
只有杨玉瑶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三娘是个直性子,又不是蠢人,她的心里只有五郎一个,你们这么当面欺负她,有点小性子不应该么?可她更着紧的是自己的夫君,又怎么会让他当场难堪。”
“那怎么办?我去同她陪罪。”
崔婉清有些无奈,就是担心这个结果,所以方才她才会试图制止刘稷的进一步行为,并找了一个代替品,可没想到,男人太过急色,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算了,这会子怎么说都是错,等几天吧,这事凉了,我劝劝她。”
杨玉瑶胸有成竹,突然想起一事:“你们怎么一块儿过来了?”
“原说去你府上的,李俶说她日日都会来此,就先过来看看了,哪曾想你也在这里,八娘还在你家等着呢。”
原来是这样,杨玉瑶站起身,招呼了一句:“走吧,都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