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日本客人都会说中国话,走到秦枫跟前,连连鞠躬,十分谦和地说道:“哪里,哪里。培兴君的朋友肯不远万里来日本做生意,那是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应该感谢才对。不知道贵客怎么称呼?”
“在下秦枫。”秦枫抱了一拳,十分豪爽地笑道。不得不说,日本人的这一套礼仪还是很有用的,对人太客气了,搞得秦枫对他们的好感度大增,倒是喜欢跟他们来往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秦枫不爽了。
一位衣着最为华贵的日本客商十分客气的向秦枫鞠了一躬,道:“秦桑,你是第一次来日本做生意,按照规矩,我们得先验验货,还请秦桑不要介意。”
“这是自然。”秦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做生意嘛,哪里有不让人先验货的道理?于是,侧过身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诸位请。”
随后,又对站在自己身旁的陆芝茵说道:“芝茵,带客人去验货。”
陆芝茵原本清冷的脸上立即笑颜如花,冲着秦枫温柔地说道:“知道了。”随后,引着众位日本客商走向己方摆放货物的地方,道:“诸位请随便验。”
前来买货的日本客商见到陆芝茵的那副清丽无双的面容立时惊呆了,岛国哪里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听闻这位秦枫先生在船上待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靠岸之后,也没有上岸找女人,一开始人们都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有这样的一位美女陪着,谁还会去找那些妖艳贱货。
出于对美女的欣赏,他们不自觉地又多看了陆芝茵两眼,将陆芝茵好不容易温柔起来的表情又看的清冷了回去。
那几个日本客商走到货物跟前,互相偷偷地递了一个眼色儿,就开始假模假样的验起货来。
一边验着,还一边连连摇头。口中不住的用日语点评着什么,看那神情,似乎是不太满意。
秦枫心里“咯噔”了一下,跟陆芝茵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上前去,抱了一拳,客气地问道:“诸位,如何?”
那几名日本客商微微地摇了摇头,一脸歉意地说道:“秦桑,十分抱歉,你运来的丝绸的质量不怎么样?这两条船的货物,我们只能出十五万两白银。”
“十五万两?”秦枫不由地惊讶道。
开什么玩笑,周培兴的三条船的货物卖了三十一万两,我这两条船的货物怎么也得值二十万两吧,一下子压价压了五万两,干脆去抢劫好了。
秦枫面带不悦的神色,还没有说话,脾气直爽的陆芝茵就忍不住了,喝道:“质量怎么就不好?这些货是我们专门验过的,一点也不比他们的差!”
边说边用手指着周培兴。
周培兴见那边吵起来了,知道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一脸关切地问秦枫道:“秦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枫没好气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周培兴说了一遍,希望周培兴这个中间人可以帮点忙。
果然,周培兴听完之后很是慷慨的表示道:“大人放心,我来跟他们交涉一番。”
说罢,站了出来,向那几位站在货场上指指点点,面露不满的客商们说道:“诸位,秦大人是我的朋友,诸位能不能给个方便?毕竟我们来这一趟也不容易。”
那位领头的日本客商十分为难地摇着头,道:“培兴君,你这就太难为我们了,秦桑的货质量不好,我们只能出这个价格收购,否则就要赔本了。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也愿意和秦桑做朋友,但是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你总不能让老朋友做赔本的生意吧?”
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显然是商场上的老油条。
另一边,周培兴还没有放弃,一直在用朋友之义来试图感动对方,希望对方能多出一些价钱。
而那几个日本客商则始终是为难的摇着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秦枫就是傻子了。日本人之所以不肯出高价是认为自己的货物的质量不好,而周培兴不吹自己货物的质量,反而老是跟人虚吊,讲什么朋友之义,心里打什么算盘,明眼人一看便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秦枫心里暗暗地恨恨道,他早就觉察出了周家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不会让自己顺顺利利地做成日本的生意,只是他自认为自己手里有周家的人质,不怕他们使坏。
没想到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不敢明目张胆地给秦枫使绊子,就用这种阴招儿——让日本人来压价,以使得秦枫蒙受损失,然后自己再站出来做好人,再挣秦枫一份人情。
套路玩的简直不要太溜。
秦枫心里泛起一阵恶寒,若是让他们得逞了,白白损失几万两银子不说,关键是这事能把自己恶心死,有一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感觉。
陆芝茵心里更是气不过,指着那一批货物,清喝道:“这些货哪里质量不好?这明明是上等的丝绸,质量不比周家的差,你们为什么就睁着眼说瞎话?”
看她激动的样子,就差直接说出来我们这批货就是抢的周家的,怎么就不一样?
那个领头的日本客商还是不急不躁,彬彬有礼地客气道:“十分抱歉,秦桑。这样的货物我们只能出十五万两。我很愿意交秦桑这个朋友,但是我们必须要为生意负责,因为我们还要养活一大堆人。”
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