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虽然有些臭不要脸,唯利是图,但是做人也是有底线的,许仪后一家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自己,自己怎么可以去坑人家?
经过秦枫的点拨,陆芝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脸颊不由地一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都听你的。”
秦枫见一向要强的她显露出的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怜爱之意,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众位手下都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秦枫心中不由地一暖,追随领袖说到底就是追随大脑,跟着你干就是为了赢的,谁愿意跟着一个坑货?现在的自己已经俨然是这支队伍的大脑无疑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想出办法来,不能让众位兄弟失望。
只不过,他沉吟半天,脑子里的想法电光火石般的运转,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到了海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只能加强警戒,全速回澎湖,我就不信,对方真能在这茫茫大海上拦住我们。”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稳定军心,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如果对方有心算计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地跑掉的。
果然,到了傍晚的时候,秦枫发现有一艘船一直跟着他们。萨摩藩所处的鹿儿岛是个大港,平日里进进出出的船只不少,今天就有很多船跟他们一齐。
刚出码头的时候,大家一行并不奇怪,但是航行了整整一天之后,还有一艘船一直跟着他们,这就不能不引起众人的警觉了。
这一下子,不光是秦枫的商船,就连周家的商船也发现不对劲了,开始用旗语向众人示警。
秦枫所在旗舰上的旗语官见对方打旗语,立即给秦枫翻译道:“周家的人说:有一艘船鬼鬼祟祟,请诸位警戒。”
秦枫点了点头,对站在望台上的旗语兵说道:“给他们发旗语,请周培兴先生过来议事。”
“是,大人。”旗语官向秦枫抱了一拳,然后迅速地展开红黑两色旗语,向不远处的周培兴的座船传达了秦枫的意思。
不久之后,周培兴的座船回复:请向我靠拢,准备登船。
秦枫便指挥着自己的座船向周培兴靠拢,二者相距几丈远的时候,周培兴的座船慢慢地放下一只小艇,随后只见周培兴从绳梯上爬下去,坐到小船上,然后划到秦枫的座船下面。
秦枫注意到,那条小船是有绳子跟大船相连的,这是一个老航海家应该有的素养,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必须要做万全的准备。
别看现在风和日丽,万一下一刻变天了呢,一艘小船是无法抗衡海上的风浪的。
在大海上,什么事情都说不准。
秦枫令人将绳梯放下,待周培兴和他的随从从绳梯上爬上来之后,问道:“你也注意到那艘船有问题了?”
“何止是有问题!”周培兴脸上写满了担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我看我们是被辍上了,真是邪了门了,这一带的海域我们每年都花银子打通关系的,怎么会有人盯上我们?难道是新兴的势力?”
走镖的最怕的就是被人辍上,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被人辍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人阴了。
走海路也是如此,这一艘船远远地跟着船队,一看就是眼线,它的身后肯定还有其他的船。
如果不将它甩掉,等到后面的船跟上来,那就凶多吉少了。
秦枫看了他一眼,为了怕对方起坏心思也没有说破其中的原因,脸上也做出一副担忧地姿态,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团结一心,共同度过此难了。”
他料想尹集院忠栋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周培兴,像尹集院忠栋这样的老狐狸,是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所以就想诈一诈周培兴。
如果周培兴知道后面追来的是尹集院忠栋招来的海盗,那他肯定就不会怕了,正如他所言,他们周家每年都会给这群海盗交保护费,相互之间肯定是烂熟无比。
如果周培兴知道是自己的老熟人追来了,保不齐会把秦枫等人卖了独自逃生。
果然,周培兴见秦枫说的诚恳,也就放下了之前的门户之见,向秦枫作了一揖,道:“大人乃是副千户,小人愿意听从大人的调遣。”
秦枫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阴险的念头,一把拉住周培兴的手,诚恳地说道:“周兄客气了,你我既然一同出海,那自然是情同袍泽,遇到困难,肯定是要同舟共济的。”
随后,又向后看了一眼那艘远远辍着的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全速开往澎湖,希望苍天助我,不要让对方追上。”
说罢,冲着自己身边的孙二雷喝令,道:“传令!船队全速前进,开往澎湖!”
“是,大人!”孙二雷向秦枫抱了一拳,慨然答道。随后,转过身去向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下一刻,旗语兵向各个船只传达了秦枫的命令,船只上的其他人各司其职,将船上的风帆全部挂满,全速向南航行。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现在就只有玩命狂奔这一条路,若是被对方追上,肯定是凶多吉少。
至于那艘眼线船,他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距离太远,大炮根本打不着,若是追过去消灭它,对方一准掉头就跑,这样一来一去耽误了时间,自己这边被敌方主力追上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