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赵全。”
况且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虽然没见过甚至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却知道此人是朝廷最大的敌人。
张居正对倭寇海盗不以为意,甚至对塞外虎视眈眈的鞑靼也不放在心上,却专盯着白莲教主赵全不放,坚决想要铲除干净,不惜任何代价。
况且先前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从倭寇海、盗跟鞑靼的这次联动这件事情上看,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对张居正的战略眼光,况且从来没怀疑过,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在这方面连高拱都比张居正要差一截,至于徐阶,在嘉靖朝和稀泥和惯了,只是精于平衡术,在国家战略上并没什么建树,也没表现出过人的治国才能。
况且原来不清楚白莲教的事,也没听过赵全的名字,现在倒是充满了好奇,很想亲眼见见这个神通的人。虽说是站在对立面,况且却也不能不承认,赵全实在是一代奇人,被张居正视作危害大于倭寇、海盗和鞑靼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就是他了。
“我看周大哥着急忙慌地走了,可是进宫里了?”赵阳问道。
“好像是吧,对了,老侯爵大人,还有北京五军都督府的那些勋贵也推演了沿海一带的局势吧?”况且对这个倒是很关心。
“有什么可推演的,你也知道,就是一群老头子没事闲的,总是推演这儿推演哪儿的,其实就是纸上谈兵。”赵阳满脸的鄙夷。
况且笑了,若说推演是纸上谈兵也是事实,推演跟实际战争的进程当然会有很大差别,但不能说没有意义,后世的参谋机构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无论是兵棋推演还是使用计算机推算,最重要的还是知己知彼,把己方和彼方的兵力、战力、后勤供给、士气的强弱变化等等都带入进去详细推演,这样才能比较准确地得出跟实际战争相近的结果。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实际上很难,首先知己知彼就非常难做到,不管有多少间谍,搜集多少情报,想要详细入微地了解敌人的状况,基本是做梦,就是完全客观的知己都很难做到,更何况在战争进行过程中,局势会出现的太多无法预料的变化。
不过这件事里透漏出一个信息,北京五军都督府不去推演边关战事,反而一再推演沿海的局势,这就说明皇上的眼睛已经盯在沿海了,尤其是福建,再联系到自己这个别具一格的新型锦衣卫,更加确定了自己将来的任务就是在福建。
中山王府此去未必真的要作战,至少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多的意义是熟悉福建的地形吧,为将来随时进驻福建做好准备。
而自己将来的任务可能就是固守一个开放港口,一旦遭到围困,援军大概就是南京的五军都督府还有中山王府,看来皇上对沿海各省的军队并不放心,怀疑他们都被沿海豪族渗透了,到时候不堪一用。
“老大人没给咱们第六卫做做推演吗?”况且笑了笑,问道。
“这个……倒是没听老爷子说起过。”赵阳想了想摇头道。
“应该也做过吧,皇上既然让咱们练兵,一定有用兵的地方,五军都督府能不做战事推演?”
“嗯,你这样一说倒真有可能了,不过那些推演真的不用在意,我说了,就是这些老爷子没事干,天天把战事推演当下棋玩,他们真还不如下几盘棋更有意思呢。”
“哦。”况且明白赵阳是真不知道,而不是保密,谁指望这个大嘴巴保密,就等于不让猴子挠痒痒,完全做不到。
况且本想让老侯爵跟五军都督府的人推演一下,第六卫独立守卫一个港口城市的存活率,还有能守住的最长时间,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如果真这么做,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不好。在皇上没宣布任务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对皇权的干涉。
“对了,听说你想亲自去塞外刺探鞑靼军情?这是怎么回事啊,谣言传得满天飞。”赵阳问道。
正如他所说,况且要亲自去鞑靼王庭刺探军情的事已经传开了,可是在锦衣第六卫里,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几个人里不包括大嘴巴赵阳。
“既然是谣言,你理他作甚。”况且冷笑一声。
“可是这谣言传得像模像样的,有人说这是皇上想要给你加封官爵,特地放出来的风,过后就会让你消失一段,然后宣布你从塞外成功归来,获得了鞑靼的军情,就给你升官,对了,现在可是人人都说你是先皇的私生子啊。”赵阳咧开大嘴巴说着。
况且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原来说他是隆庆帝的私生子,后来见年龄实在无法对上,就又整出他是嘉靖帝私生子的谣言。
他真想找到那个造谣的人,亲口问问他: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么毁我有意思吗?另外,皇上有个亲儿子为什么不认?这两朝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宫斗案嘛。
“以后这种荒诞不经的谣言你就甭跟我说了。”况且额头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这又不是我说的,你跟我急什么啊。”赵阳喝了一大口酒不紧不慢道。
“我没跟你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造谣的人查出来,然后在咱们这里关上几年。”况且怒道。
“得,要查你去查,我没这本事。”赵阳直接抗命。
开玩笑,这种谣言查得出源头吗?京城里每天都有各种谣言飞来飞去的,哪一条谣言也没法查出源头,据说皇上在宫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