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王子被驱逐后,也顾不得委屈了,更不敢抗议,因为发出驱逐令的是白莲教的圣女。
在内地,白莲教的教徒被称为妖人,是说他们中的许多人擅使妖术。其实白莲教内会法术的人真不多,也就是高层长老里那几个人。如果白莲教的人都会妖术,大明江山早就变色了。
来到塞外,白莲教并非一帆风顺,也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铁血杀伐,才渐渐站稳脚跟,然后跟俺答王合伙同谋,逐步巩固了地位,一跃成为塞外第一大教。
不过,妖人的恶评却也随之而来,在塞外,人们看待白莲教跟内地的人也差不多,对这些妖人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轻易不敢招惹。
如果是跟哈桑那六千骑兵起了冲突,于都王子一点也不惧怕,他带去的是一万人马,胜券在他手上。
至于跟瓦剌和玉公主,他们的共同利益大于分歧,绝不可能发生大的冲突,无非是小打小闹,还不等冲突起来,早就被双方的大人物按住了。
于都王子一边骂着况且,一边带着人骑马往回赶,到了二十里外的大军驻扎处,只是下马小憩,简单吃喝一会就又继续上路。
到了下午,他们已经走出二百里远,来到一片四野都望不到人的荒漠。
这里原本也是一处草场,只是草被牛羊吃光后,正好遇上了一次自然灾害,就逐渐沙漠化了。
这里还曾经是一片战场,几年前,明军曾经在这里跟鞑靼族的大军交锋,那一战死了很多人。风吹过沙漠,依稀可见一些零散的骸骨,残肢断臂的残骸随着风沙流动。
“殿下,这地方挺邪的,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的好。”于都的管家见他有意在这里扎营,立刻劝诫道。
“邪?有什么邪的,不就是一些死人的邪气吗?咱们可是有几百号人,还怕这个!”于都冷哼道。
他也不是想要在这里停留驻扎,而是来到这里后,心里忽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他没把这种感觉说出来,以免手下人笑话。
这两天,他已经受够了被人笑话、被人训斥的委屈,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都快成草原的笑柄了。
“是有些邪门,我怎么感觉方向不对啊?”于都的侍卫统领也有些惊慌道。
随之大家都发现了问题的症结,队伍好像迷路了,他们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自己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应该从哪个方向回家。
大草原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但对于此刻的于都来说,雪上加霜,实在是太残酷了。
“别慌,有可能是鬼打墙。”管家年岁比较大,算是活久见的人,马上想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说的是一个人被鬼魂迷惑了,只能在一个小范围内转圈子,根本找不到方向,也闯不出去,好像有无形的墙壁堵着似的。不过一大群人集体碰着鬼打墙,也算是新鲜事。
“鬼打墙?不会吧,老子这么倒霉?”于都王子更是惊慌,差点哭了。
自己真是倒霉催的,来送个礼被况且训孙子似的教训一通,然后又跟玉公主大吵一顿,最后还被白莲教的圣女威胁了,差一点就没命回来,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三百个侍卫分成四个小队,向四个分向挺进,想要闯出这片鬼打墙,然而不多时,他们就发现一个事实,自己不管怎么走,都是在绕圈,因为他们走着走着,两队就碰到了一起,最后四个小队都碰头了。
“闯不出去?”侍卫统领头疼了,这可怎么办?
“先都别慌,要真是鬼打墙的话,是有时间的,过了这段时间就散了。”老管家还比较沉着。
是不是鬼打墙没人知道,他们都没有这个经历,但是据说鬼打墙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一般的人真还没福气碰到。
到了鸡鸣时分,鬼打墙就一定会散去,这是很多遇到过鬼打墙的人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殿下,还是先下马休息一下吧,一时半会儿怕是闯不出去了。”老管家对于都道。
“你不是说这里邪门,不能在这里停留吗?!”于都怼道。
老管家气的苦笑,王子殿下真是孩子气十足,这里可不是邪门嘛,都邪门到家了,都遇到鬼打墙了,不是邪门是什么。
这里的确不适宜停留,可也出不去啊,起码得过了今晚。
不过,老管家知道跟这位小主子说这些都没用,遇到什么情况都得他们解决,要不然养着他们作甚。
“原地下马,列阵,注意警戒。”侍卫首领大声命令道。
所有侍卫都下马,列成阵势,把于都王子保护在核心,于都和贴身护卫还有侍女们也都下了马。
他下马时一不小心伴着一根露出半截的骸骨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无巧不巧地正坐在一个骷髅头骨上,吓得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好像被头骨咬住屁股了似的。
“殿下,怎么了?”管家和侍卫统领都吓得面无人色,还真以为他被什么给害了。
“这个死人,这个死人,给我踢走,不要让我再看到它。”于都看到狰狞的骷髅头骨,吓的脸都青白了。
老管家和侍卫统领苦笑,这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在草原上哪有人没见过尸骨啊,就是放马牧羊的人也经常在草丛里,黄沙下看到人类或者野兽的尸骸。
塞外各族常年处于征战中,死了不知多少人,哪里都能入土安葬,许多死在战场上的人也就永久留在了那里,慢慢化成枯骨,然后随着风沙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