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安修君此刻若是在厚照,本宫便更加安心了。”岑昔看着面前的安修君,以安修君的性子是见不得别人说他的,就算是位高权重者,也一样不行。
可岑昔忘了,安修君或许一贯如此,可是眼前的是岑京啊,那个让少年后悔的恨不得跟着一起死去的岑京,那个国师断言是他的贵人的岑京,那个……
“殿下,岨山的铁矿臣已经交给极为稳妥的下臣,他们都是原先跟着岑京岑大人的,忠心耿耿,只听从本王一人之令——”安修君缓缓说道。
岑昔闻言,看样子,这安修君是不想走了,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还是先把眼前之事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厚照国国主能亲自前来南界,可见厚照国对我大荆的忠心,不如就让厚照国国主陪同殿下一起祈雨,等祈雨完毕一并再回朝都,对了,还有谷浑国国主,你意下如何?”宗离慢慢说道,在场的其他人均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这宗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候留下他们?
谷浑国国主诡异地看了一眼宗离,这是装大度,装贤淑呢?
“君上,本王陪着殿下祈雨是原本的计划,这安修君在此,想必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还不如殿下所说,直接回厚照国得了,好好管理好铁矿才是真正的帮忙。”微之不干了,杀了他也做不到这一点,尤其是那安修君,想都别想。
岑昔也觉得这安修君留在此处并不是好事,且安修君那一双惨戚戚的目光,总让她有些不自在,仿佛想起当日在厚照国的情景。
岑昔刚要点头,却听见宗离已经开口了。
“谷浑国国主,话虽如此说,但是厚照国毕竟代表着太古浦氏,更是大荆几个古族的代表,若是安修君在此,好歹能够镇得住南界这些古王族,你说是不是?”
“那就这么办吧,参并,两位国主的饮食起居务必上心。”说着,岑昔看向面前的安修君与微之,“本宫还有公务要忙,两位自便吧。”
“恭送殿下——”岑昔转身便走,也不想要两人的保证,会和平共处,只要不要闹得太出格,她就不准备管了。
的确,从第二天开始,祈雨的消息突然之间传了出去,时间也安排地十分紧凑,一应祝台、环镇、祈雨都从简,通知的也只是南界的各郡县、名门望族,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引起了整个南界相邻的附属国的轰动。
这原因也不假,与南界相邻的附属国共有六个,其中两个为古王族,这六个王族的实力远远高于北界的各附属国,之所以他们没有同气连枝与西界一般反了大荆王族,其根本原因在于他们自己。
南界属于富饶之地,鱼米之乡,百姓丰衣足食,但是,六个附属国却是十分的实力均等,这实力均等的意思是,谁也拿捏不了谁,因此,谁看谁都不顺眼,南界六附属国:冉文国、力普国、启桑国、淄山国、菏泽国、大堰国,冉文国与力普国有姻亲,合力挤压启桑国,启桑国当然不服气了,你找外援,难不成我就不会找外援了?因此连同淄山国、大堰国又将冉文国与力普国包了个饺子,菏泽国自恃清高,谁也不鸟,虽然不鸟,却极惯会坐收渔翁之利,惹得其他五国又不得不防备。
这样的结局几十年来相互牵扯,你丢个弹头、他放个大炮,嘴仗上从来没停过,一年递往大荆国的折子成千上百,几国更是比着告状,谁也不肯吃了亏去。
因此,南界六国可以说十分的不安分。虽然不安分,却时刻注意着璧山国与大荆国的这场战乱,甚至内力也分成了几派,有先发制人、有尽早站队、也有主张维护旧统的。
然而,没有急着动的原因,就是圣女的身份,到如今都是个迷。
而所有的最想要知道的秘密还是圣女殿下的身份,当初璧山国叛上打出的旗号就是圣女的身份有疑,而圣女殿下出关后,他们的人的确没有感应到属于圣女殿下的威压,这才是他们暂时按兵不动,没有及时出手,代替圣女殿下收拾璧山国,占得头功的最主要的原因。
可是,祈雨之事一出,而且已经明确了时日,就在南界祈雨,这简直就是向整个大荆国证明圣女殿下的身份,哪个附属国不诧然。
所以,虽然消息传出后,只有两天的时间,各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界赶来,自然,各王族的国主并不会亲自前来,而前来之人,也定会化装成黎民百姓、灾民难民,混在人群堆中,为的是好好地观察圣女殿下。
南界各郡县的郡守已经第一时间赶来,除了激动,还是激动,祈雨在山顶,是不限民众的,只要愿意,都可以在山脚、山腰任何一个地方观看,而祈雨漫长的礼仪过程虽然难捱,可是心怀鬼胎,正式祈雨开始的前一天,这灵均郡县的百姓们更是挤满了前往山脉的每一道路。
那灵均郡县的那一处毫不出名的山脉,也跟着名声大噪,就是灵均郡县之人,也刚刚得知,这个在他们郡县内的不知名的小山叫做驾临山,顿时所有人都觉得圣女殿下能够选择这个山脉,完全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祈雨这一日凌晨,有关祈雨的所有礼仪事项,经过两天两夜的准备,此时已经全部完毕,岑昔也从半夜开始沐浴更衣、祈经,四位长师也在半夜凌晨匆匆赶到。
“殿下,你决定如此?”宗离细心地整理完那厚重的礼服,声音平和,仿佛这个问题是随口问出,而不是:圣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