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现寻找的人还没有任何回应,手握重权的年轻宰相低声叹息。
采桑一边沏着茶水,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前几日和义父出街,无意中看到一位女子,竟与太守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和文锦长得一模一样,那不就是……
话落,司马元显霎时一惊站起,急问,“什么?她现在在哪?”
“街上偶遇而已,妾身哪里知道她会在哪?”采桑微微皱眉,甚是委屈,却又继续说道,“她已怀有身孕,身边还有人跟着,想必是某个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吧。”
怀有身孕?
司马元显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了?
他陷入了无比纠葛沉思,那到底是天锦还是旁人?那自己的内心到底是希望她是天锦,还是不是?
爱,都是无比自私又极具占有欲的,甚至容不得任何瑕疵。
“徐先生还会带你出街,看来他还是很器重你的。”司马元显撇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采桑将沏好的茶水端到司马元显面前,含笑,“不过是置办些寻常物件,算不得器重。”
“这段时间徐先生似乎经常出去,来去匆匆神色不佳的,好像有什么心思?”司马元显接过茶水,却没有喝,手指在白瓷茶杯的边缘来回摩动。
采桑规矩的退到一旁,不经意道,“义父心思重,又不喜与人倾诉,采桑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大事了?”
遇到大事!?
看似疑问的话,对聪明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提醒。
司马元显轻哼,似乎看透了什么,“你先下去吧。”
“是。”
采桑行了一礼,无声退下。
“来人。”等到侍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后院,司马元显一声厉呵,隐秘处,陡然钻出一位劲装男子。
司马元显抿了一口茶水,背对着他下令,“派人跟着采桑,看她平日上街都会去哪些地方?”
“是。”
“等等。”那人欲走,司马元显突然叫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如果有俆道覆在场,就不要跟。”司马元显年轻的脸上浮现厌恶的冷冽之色,“你们的能力还不够。”
“属下明白。”劲装男子点头,身手敏捷的投于庭院幽暗处。
此时,四下无限宁静。妆容素淡英气勃勃的女子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这一次她的身影尤为清晰,也分外靠近,近得好像一抬手就能抓住她。
他遥望着远方,目光阴郁,低声默念,“天锦,是你回来了吗?”
晨曦清冷,流年记茶楼还未上客,后院里倒是开始迎人了。
“公主的眼睛怎么样?能医治吗?”
俆道覆不断检查着天锦的眼睛神色凝重,朱瑾在旁看着,反而尤为紧张。
最终,俆道覆直起了身子,摇了摇头,“眼睛并没有受损,只是里面布满毒素,若不解毒,恐怕难见光明?”
“寻常的药草我都试过了,并没有用。”在一旁说话的正是唐七,他的声音因为曾经的伤势而变得沙哑,平日里也鲜少与他们交流。如必须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大多也是和天锦有关。
“那就用不寻常的药草。”朱瑾并不懂医术,但她也在积极的想办法,“这事可以找潘梦鸾,他的皇宫里,必然会有些奇珍异草。”
俆道覆叹息,这毒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毒,一时间也束手无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天锦坐在一旁听他们来回交流着,然而她大部分的心思还是放在了腹中传来的微弱动作。那是一个弱小又顽强的生命,正不断生长着。
“这毒……真的不会伤害我腹中的孩儿吗?”虽然已经问过唐七,但天锦还是放心不下,又问向俆道覆。
俆道覆严谨道,“从脉象和表象上来看,毒素没有游走,孩儿不会受到影响。”
听得如此,天锦终于松了口气。和孩子比起来,她能否重见光明的事情,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司马元显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吗?”天锦又问。
“暂时还没有。”
“他是很有野心的人,皇帝无能,现在他把持朝政,是他一展手脚的大好时机。”天锦抬了抬下颚,红唇微微勾起,“没有动静,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察觉。刘裕、恒玄、刘劳之都是他实现抱负的障碍,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司马元显要对付的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他一定会撒下一张大网,不会操之过急。”
“那他会先对谁下手呢?”天锦略有所思,目光随意投掷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入迷的赌徒,自信满满的暗猜着自己的胜果。
“不好说。”俆道覆交出最可信的一种可能性,“如果文锦公主真是他派到刘裕身边的人,那他先选中的目标应该是刘太守。可是,为什么文锦公主迟迟没有动静?”
“也许只是为了稳住刘裕。”这个问题并不难,朱瑾推算道,“毕竟刘裕和恒玄的势力相对持平,一方削弱,另一方就要强了。”
“或者……”又一种极强的可能性闪过天锦的脑海,“他是想利用文锦姐姐,和刘裕连手?”
“也有这种可能性。”俆道覆点头。
“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驸马。”朱瑾忍不住提醒道,“那假天锦可比真天锦温柔可人多了,驸马现在连军队都不常去了,一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
天锦并没有否认朱瑾对文锦的夸奖。在北国的时候,从男性的口吻中,尽管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