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袭答应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跨出了门,走到走廊拐角处,随手一挥就招呼出一个等候已久的人。他像那士兵低低说了两句,却不是关于刘敬宣的话。
“酒楼那边布置得怎么样?”
“大人放心,都布置好了。”
“好,准备下一步计划。”这样的答案似乎让刘袭很满意,低声叮嘱一番,挥了挥手又让对方退下。
那人随即领会,眼底杀意浓烈,转身一个起跳,瞬间又没入黑暗的海。
刘袭勾了勾嘴角,露出阴霾凶狠之色,但又快速的调整好表情,低敛的再次跨进晚宴。
太守府里,一阵歌舞喧嚣之后,酒宴已经到了尾段。
虽说是酒宴,其实也就是刘裕和刘敬宣两人。
身份差距较大,但年龄相仿的两人相谈甚欢。什么权利斗争的,都被抛之脑后。一杯杯的喝下去,刘敬宣渐渐红了脸,身体左摇右晃,说话都不利索了。
“太、太守大人,我……我要去南陵了,下次回建康还不知道是什么。或许,以后都回不来了。”
刘裕见他说得甚是伤感,不免问道,“怎么?难道建康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东西吗?”
“不是东西……是一个人。”刘敬宣借酒壮胆,悄悄将那个名字含在嘴里,琢磨着待会怎么说出口。
刘裕轻笑,他看到这个朝气的将军,就像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一想到今日的事变,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今夜意味着什么,不面心生悲凉,“哦,不妨说来听听,能让你这么牵挂的必然是一女子了,如果身份不是很特殊,我尽量给你主做。”
刘敬宣大喜,人名还未说,就行了一礼,“那、那就多谢太守大人了。”
“别急着谢,说说她是谁吧。”刘裕挥了挥手,做媒可不是他的长项,万一那女子不同意,可就为难了。
“这个人太守大人很熟的。”刘敬宣说着顿了顿,正了正神色,柔声道,“她叫辛夷。”
刘裕神色一动,几番思绪迅速闪过,然后又恢复到之前的笑意,“原来是她,不是很熟,但见过几次,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她并不是太守大人的下属……”刘敬宣收敛起眉宇,斟酌着后面的话,最终一鼓作气道,“但这事还真得求太守大人,毕竟那、那锦公主跟神仙似乎的。我这等凡人,哪能去见、见神仙……”
刘敬宣带着浓重的醉意,心里又紧张得很,生怕被一口回绝了,说到后面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我明白的。”刘裕抬手示意他莫慌。
辛夷虽是天锦的下属,但天锦从不勉强下属们做违背他们性情、意愿的事。如果将她们像牲口一样贩卖来去,天锦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如果是两情相悦那就另是一番说法了。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只要辛夷姑娘愿意,我们自然为她备上丰盛的嫁妆,一路护送到南陵。”刘裕凝望着曾经的战友,愧疚又真诚的许诺于他。
“啊,谢过……”刘敬宣抑制不住的兴奋起身,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跑到刘裕跟前,行了一大礼,“谢过太守……”
扑通。
话未说完,人就一头栽倒在地。倒地后就再起不来了。
“敬宣,敬宣……”刘裕唤了两声,发现他只是醉酒酣睡了。
“来人啊,带刘将军下去休息。”
“是。”
外貌面进来两个士兵,将刘敬宣带了出去。
看到被人抬手还带着笑意的刘敬宣,刘裕心中一阵触动。
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啊,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算计身旁的人。可是仇恨、yù_wàng还有无止境的逼迫,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身后还有要守候的人,他的手中还有必须要实现的承诺。一路厮杀过来,溅在他身上的血滴不但有敌人的,还有追随他信任他的下属们的。
他不能顾忌到每一个人,但至少在能力范围内,他尽力去做。
辛夷是么……
也好,至少他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征东将军府,待客大厅。
一干人这么坐等着,等得月都要趁了。
刘劳之几杯酒下肚,就决觉得身子渐渐乏了起来。困意入强风一般袭来,尽管有努力支撑着,但撑了半个时辰,还是有越来越无力之感。
“他、他怎么还不来?”刘劳之烦得连桌子都拍不动了,支着额头问。
刘袭留意着刘劳之的神色,一副刚刚的模样,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怕是不来了。”
“不来就算了。撤!”刘劳之大手一挥,随即站起身向外走去。
安他的状态,若不是考虑这和刘裕协商好,今晚暗杀桓玄的事,他早就想撤了。
他倒想过桓玄或许会拒绝他的请帖,但没想到桓玄接受了他的邀请,反而事后爽约。
那果然是个狡诈之人,现也只能再想办法了。
刘劳之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突然众人纷纷拔刀相向,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也都一拥而入,将刘劳之围在中间。
刘劳之晃了晃身体,大声呵斥,“混蛋,没听到我说撤了吗?你们都聋了。”
“主公,今日的计划还未结束,怎么能撤了?”刘袭笑得阴阳怪气,手无寸铁的他踏着步子缓缓靠近,那眼神比持刀的更加血腥。
“你……”刘劳之抬手点了点刘袭,又点了点持刀相向的下属,“你们……”
他赫然反应过来,憋足力气将腰间大刀拔出,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