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一国之母,做事自有分寸。”皇帝说的话王甫简直不要听,习惯性的出声打断。司马元显在时还顾忌些,司马元显死了,一副他独大的模样,抓到谁的把柄不弄死也扒他一层皮。
这回他抓到的是刘太守,更是出蛮力的往深渊里推,呵道,“到是所谓的锦公主,身份不明,哄骗陛下册封,如今又查出刺杀先帝之罪,理当凌迟处死。”
“王大人何出此言,事无定论就抓了先皇妃和锦公主,她们可不是寻常女子。”桓玄悠然一笑,声音轻缓却不容忽视,“潘妃不管怎么说也是先皇的妃子,三番两次的使其下狱,视礼法何在?而且谋杀先皇的嫌疑可大可小,涉及政事、朝廷颜面,我们南朝江山什么时候由一位女子随便指点了。”
王甫冷哼,侧身道,“相国大人严重了,先皇之死虽然是国家政务,凶手却是后宫奸人,皇后娘娘主宰后宫,理应协助陛下捉拿真凶。”
“可陛下似乎还不知道此事。”石太郎接话道。
那个傻乎乎的皇帝说了多半也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坐拥帝王之位,事情能协调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意见,不协调时却不妨端出他的帝王之名,压一压对方。
事情讨论来去,并没有人真正将先帝的死当一回事,仿佛那就是这个事件中可有可无的一部分。三派势力之争,反而是整个事件的焦点。
“没有证据的事当然不能乱说。人证已被皇后娘娘看守,随时提审。不过现在先皇妃……哦,是潘犯已经伏法,并已签字画押,天锦就是她的同党。”王甫一挥官袖,扬声道,“来人啊,让刘太守和相国大人看看罪犯的供词。”
早已在外等候的侍从弯着腰,托着一个方盘,里面放着一张落满字迹的白纸,在众多目光的追随中,急速驶入大殿。
“相国大人,刘太守可要过目一番。”
桓玄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刘裕更是冷冷一哼,看也不看。
在朝为官年限不长,却对权势斗争手段诸多见识的石太郎不屑道,“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可以写出几十份来,有何意义?”
“呈堂证供没有意义,那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刑部左行驶站出来呵斥。
左右两边的人也站出来附和。
“哼,我看这不过是胡搅蛮缠,故意脱罪。”
“石太郎好大的胆子,敢藐视当朝刑法。”
石太郎不但没有被呵斥住,反而不屑冷哼,越被指着态度越发嚣张。这些指责他的人,每一个是将刑法放进眼底的,说什么当朝刑法,不过是掩饰他们往日种种罪行的遮羞布。真要搬出刑法来,他们得用脑袋来谢罪。
杜竹林更是越说越跋扈,壮着胆子指责道,“太守大人是舍不得驸马的头衔,还是担心损失一个得力助手了?”
“杜竹林,你诬陷太守大人,又该当何罪?”
刘裕这边的人也不甘势弱,随机就有人站出来替太守大人说话。
“谈什么诬陷,难道连怀疑都不行?莫不是心虚了。”
“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凭一张纸就定这么大的罪,拿先皇妃、公主和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简直就是阴谋。”
诸位大臣各执一词,争执不休。
德宗帝本就不灵活的脑袋,起初还能辨个清楚,吵到后面都分不清谁跟谁是穿一裤子的了。于是,他决定拿出自己的绝活,“爱卿们,别吵了,别吵了。朕……朕乏了,明日再谈吧。”
每当德宗帝自己分不清个所以然的时候,身子就会变乏,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得下朝去救援。
然而不知是傻子皇帝声音太小,还是下面吵得太起劲,完全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唾沫横飞的争执成一团,毫不相让。
按今日这番吵法,要想有个定论是绝无可能的,最多能吵个上下风出来。
王神爱在帘后冷冷看着,到目前为止,事情还算在她意料之内。如果王甫能帮他争个上风,哪怕只是稍微压制一下刘裕,那今天早朝后她就更有把握拉拢刘裕了。
“大家都别吵了。”桓玄扬声呵斥,肃穆道,“这认罪书到底是真是假,将潘梦鸾传过来当场审问一番不就成了。”
“不行。”王甫官袖一挥,冷冽道,“这里可是金殿,哪是什么人都能上了。”
“为什么不能审问?”石太郎更是直白质问,义正言辞,“此案件涉及先皇、先皇妃,还是当朝公主,如此重大案件,陛下可以当朝亲审,王大人莫不是真的做贼心虚了?”
“有什么可虚的,这是她亲自画的押,到时候一问便知。”王甫神色自信,毫不惧怕,似乎此事真不是他们栽赃陷害一样。
依皇后言,潘梦鸾是在妹妹天锦受威胁下立即招认的,谢家也付出无望,她的谋事已败,只要握住她的软肋,不怕她耍出什么花样。
何况要让刘裕信服,不管是大殿还是天牢,潘梦鸾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去见的。
“来人,将潘梦鸾和她的同党一起带进大殿。”
话落,周围莫名响起一阵差异的吸气声。
很多大臣似乎都非常意外,王甫大人竟然同意先皇妃上殿了,难道先皇妃不是被冤枉的?
众人纷纷神色复杂的交换着眼神,却又不敢多加揣测。
不久,有三位女子被侍卫带进大殿,为首的便是先皇妃潘梦鸾。她脱下了锦袍、卸下凤簪,虽然一身伤痕面容憔悴,但那双明媚的双眸大胆的直视前方,步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