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天气再热,隔三岔五还会兜头洒些夏雨,阴凉阴凉,然而现在的天气却半点不饶人,先前诸国不懂,只当天气异常,现在经景帝一点拨蓦然明白——这是旱灾严酷将近,诸国使臣给一夜挠头考量,最后用心措辞述阐了一封要件,八百里加快地送归回国,提醒他们尽快做好敌袭防范与天灾的应对措施。
剩下的事情他们即使立即返国亦帮不了多少,所以现在他们无人选择退出,反而更加坚定要拿下景帝这个决心!
试阅会后待诸国修养三日后,宫中便派了参将来接诸国公主进行下一轮选拔,由于没有提前透露试题,所以所有人都是带着一颗揣揣不安的心上了宫中按排接送的马车。
自然虞子婴亦有人前来接送,她已换好百蝶穿花暗紫箭袖袍,蹬了一双长靴,一头绸亮柔顺长发用紫玉冠绾起,薄施淡妆,面容明艳无比,黛翠眉飞,目光不偏不移,却又凛然生威。
牧骊歌看她穿上这一身英姿飒爽,略感头痛道:“晓凤,你怎么换上这一身,你是去选妃,不是去巡游打猎,就不能穿妩媚柔和一点的装束吗?”
“相信我吧,我有预感今日我这一身会是最合适的。”虞子婴整了整额发,任侍婢替她绑上腰带,于铜镜前检查一遍,便转过身来。
牧骊歌失笑,上前敲了她额头一计,接着目光认真道:“你安份点,论琴棋书画艺你样样不行,所以今日若是与诸国公主比试,你也就别想着赢了,只需多动动脑子使出一些出奇不意的招式去吸引景帝的注意力就行。”
——这么贬低与你一脉相承的胞妹真的呆脚布?你爹娘将最好基因都遗传给了你,就不兴残余点智商剩给你妹?
“你放心吧,景帝这么热衷屠城杀人,应该不喜欢看文斗。”虞子婴笃定道。
“……”
——
参将诸国姻亲公主带到了御花园的太湖畔便施礼告退,留下千娇百媚的众女茫然不解站在一台子下方。
太湖边岸搭建了一个离地半米高的台子,台角各绑着红色彩带,徐徐热风拂来,彩带飞舞摇曳。
太湖畔天然景色优美秀丽,湖上鸢飞鱼跃,千顷莲荷叠翠,繁花似锦,水色澄碧,堤柳夹岸,有亭榭点缀其间,飞檐殿宇倒映湖中,沿湖的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参差有致,形成一幅天然泼墨画卷,令人留恋难怀。
众女皆被眼前的美景恍了一下神,其中有一女灵光一闪,以为此次与上次一般有人暗处评估,便装作颀赏美景发出一句笑赞,但很快便有其它人模范,于是一句句原创绝句此起彼伏飚起,可见众女皆文采斐然,腹饱墨汁。
当然文采一般的亦是会不甘落后地硬拗两句,现场唯有虞子婴始终一言不发。
参将将她们带到太湖畔,然而她发现诸国使臣却被安置在太湖两岸的亭台楼阁内,这次依旧离得远,甚至还隔了一片荷塘太湖,究竟意欲为何?
虞子婴眼睛很好,当她目光朝湖畔四周环绕一圈时,便寻到景帝与众官的所在,他们倒不是在高楼阁内,而是与她们隔着一片湖水遥遥相对的另一端。
“咦,你们瞧对岸,那可是景帝陛下?”有一女眼尖,她嘘起眼睛,惊讶地于旁人问道。
“我瞧不仔细,太远了,可对岸对确有人,你说他们怎么将咱们扔在这里了?”另一女怪异地问道。
这时有一队人从小径而来,最后步上高台,却是礼部尚书,礼部尚书长相年轻,约二十几岁模样,五官端正神色严峻,有一种刻板的威严,他先朝诸位公主行了一礼,方问道:“不知诸位公主可都懂水性?”
“哈?”底下的姹紫嫣红发出一声疑问。
“诸位公主可懂轻功?”礼部尚书又问了一句。
“咦?”众女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若此两样都不行,亦可另行想办法,如今陛下在岸的那一头,而诸位公主在这一头,眼下需要你们靠自己的能力去到陛下的那一头。”礼部尚书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平静而道。
听到底下一阵哗然不满,如什么“这根本不公平”“我们不想下水”“为什么要安排这种无道理的事”之类的话。
“当然若难办的话,你们亦可以弃权。”礼部尚书对底下的聒噪闹事充耳不闻,只很随意地补充了一句。
此话一落,议论喧哗声眨眼间都消失了。
“对了,另外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以一柱香为限,望各位公主努力一把,若香尽还没有抵达到对岸,则等于淘汰。”礼部尚书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个香炉鼎,上面插着一根指粗的紫香,香刚已点燃,正腾升着渺渺烟气。
“已经开始算时了,诸位公主请努力吧。”礼部尚书难得对她们挤出一点笑意,但这抹笑意太刻意,太不怀好意了,众女看到却只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众位公主都傻眼了。
这是选妃还是在搞体育竟技啊!她们这般娇滴滴的女子他们竟忍心这般搓磨?!
可不管她等如何不满与颀疑都只能选择妥协,既然朝渊国已经制定了的规矩,她们便只能遵守,否则只有弃权一条路可行。
于是,众女只能一咬牙,“扑通!扑通!”跳水声接二连三响起,不少公主是直接跳进了湖内,她们亦知道最后脱掉外袍更易凫水,但一想到脱掉衣服后,等一下只能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景帝面前,便下不了这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