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都城城邑。
此时的程伯休父已经是病体沉重了,一连串的事情早就让这位周王室的肱股之臣磨灭了心智,也耗尽了心血。
仲山甫去世原本以为自己的回稳稳当当的坐上王室的卿士的位置,谁知道咱们这位年轻的天子宫湦偏偏选择了一位涉世未深的虢国天子虢石父为卿士,这对于久居人臣的程伯休父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于是乎他赌气回到了自己的封国,谁知道屁股还没有坐热,北方的戎狄就杀过来了,直接进攻的就是自己的封国,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在王室尽忠,对于自己封国的军事情况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去训练,以至于军心涣散,战斗力极差。
更令他伤心的还是在程国被亳戎围困的时候,王室以及关中那么多的诸侯国竟然个个无动于衷,眼看着自己和封国被灭吗?
哎---,年老体衰的程伯休父闭上眼睛,为自己尽忠这么多年的王室伤心,为自己的封国伤心,为自己被围困时,别人的旁观而伤心。
最后当他望着围困程邑的亳戎大军从城下撤走的时候,程伯休父终于支撑不住了,瘫坐在冰冷的城墙上。
“君父---”不远处的太子仲庚和公子仲辛看见程伯休父向后倒去,立即跑了过来。
“君父,你醒醒啊。”太子仲庚抱起程伯休父大声喊道。
程伯休父睁开眼望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快去把那个名叫嬴康的秦人给为父找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父亲要见秦人的首领嬴康?
仲庚和仲辛对望了一下,仲庚对仲辛道:“我留下照看君父,你这就驾车去找嬴康。”
“诺---”仲辛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且慢。”就在仲辛准备离开的时候,程伯休父叫住了他。
仲辛公子转过身来到父亲身边,“君父请讲。”
“去请嬴康公子的时候,说话一定要客气,就说为父为了感谢他带兵救程,设宴招待他,请他务必赏光。切不要说为父病重的事情。”程伯休父对公子仲辛说道。
“孩儿明白,请君父静候佳音。”说罢,公子仲辛立即出城带人追击嬴康的秦军去了。
仲辛走后,程伯休父的精神稍稍好了一点,在仲庚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府邸,在榻上躺了下来。
“孩子,为父有话要跟你说。”躺好之后,程伯休父对太子仲庚说道。
“君父请讲,孩儿在听着呢。”
“孩子,经此一战,为父已经是身心疲惫,将不久于人世。”程伯休父对太子仲庚说道。
“君父身体强健,切不可说这样的话。”一听父亲说自己不行了这话,太子仲庚立即制止道。
程伯休父摇摇头,抬起手制止仲庚再说下去,“天道轮回,生死有命。为父已经七十有余,时日不多,本是常事。再加上最近一连串的打击,命不久矣。”
“君父---”仲庚失声喊道。
“为父薨了之后,程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望你能够把这个重任担当起来,切不要辜负了程国百姓对你的信奈。”
“孩儿明白。君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哎---,我死后最不放心的还是王室的事情啊!当今天子年幼,大权执掌在卿士虢石父的手中,可是这位虢石父却偏偏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只知道讨好天子,不知道为天下百姓谋利,迟早有一天会给王室带来灾祸的。”虽然此时的程伯休父已经是奄奄一息,但临死了还不忘替王室操心。
这是可怜了这些为国尽忠的大臣们。
“君父既然不在王室担任官职,就没有必要再为王室的事情操心了,至于他王室将来情况如何,跟我们程国也没有多少关系的。”对于这么长时间王室没有派兵前来救援程国,作为太子的仲庚当然也生气了。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程国也是周王室的臣子,生是天子臣子,死是王室的子民,若王室有难我们怎能放手不管呢?”
听着父亲的批评,仲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程伯休父继续道:“我死后,王室已经无人执掌军队事务,你极有可能会继续担任王室的大司马一职。若能够成功,切记一定要跟虢石父划清界限,切不可因为个人恩怨贻误了天下大事。”
君父要自己跟虢石父划清界限?
听到君父的话,太子仲庚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道他怀疑我跟虢石父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君父,孩儿跟虢石父原本一起镐京学习周礼,二人之间有同窗之谊,就算是想隔离也没有办法啊!”仲庚不由得叫苦道。
程伯休父一言不发,对于太子仲庚和虢石父之间的关系他不想多说,经过卿士这件事,他对虢石父的人品已经了解的实在是太清楚了,若将来的程国国君仲庚跟这位未来的虢国国君、卿士虢石父绑在一起,那将对天下来说是极大的坏事啊!
见父亲一言不发,仲庚知道君父是铁了心不想让自己跟虢石父绑在一起了。
于是仲庚横心道:“君父放心,虢石父是什么样的人品,孩儿还是知道的,假如将来孩儿真的能够成为王室的大司马,一定会以天下苍生和王室社稷为重,在处理所有的事情上一定会以公心对待,绝不会参杂任何私心的。”
“好---”程伯休父微微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后问道:“为父问你,你对秦人是如何看待的?”
如何看待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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