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寒风加杂着雪粒子,像刀子一样打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帐篷里的火炉前烤着火的刘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寻相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一边烤着靴子,一边揉着发麻的脚丫子。那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味道,很快弥漫着整个帐篷里。终于这股脚臭味把刘统从沉思中惊醒。刘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咆哮道:“老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烧屎了吗?”
好不容易,看着寻相在弄他的臭脚丫子,刘统没好气的道:“穿上,赶紧的,穿上!”
寻相呵呵的笑着道:“你瞧瞧你,摆着苦瓜脸给谁看呢?”
刘统摇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三万大军风餐露宿,一路扑向阿里,如今距离阿里城不足三百里,然而吐蕃人到现在还没有反应,你难道没感觉到奇怪吗?”
寻相摇摇头道:“可别说,还真不奇怪!”
刘统一怔,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正所谓凡是皆讲因果,你难道没有发现,吐蕃人其实已经被你骗了吗?”寻相笑道:“咱们没有一人将士被吐蕃人俘虏,吐蕃人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马,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样的装备,现在咱们就好比站在水里,谁也不知道我们脚上有没有穿鞋。”
刘统点点头道:“这只是暂时的!
“你说的非常不错!”阿里茹拒绝其他茹率领进入阿里茹,就是担心其他人或赞普的军队抵达阿里,吞掉阿里茹的财富和权利!”寻相道:“所以,他倒非常自信,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消灭我们这个疥癣之患!”
“我倒要看看,吐蕃英雄比咱们这些疥癣之患到底能强几分!”刘统笑道。
寻相道:“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总避免不了斗争。
有人说华夏人是最擅长内斗的,其实这绝对是高级黑,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和国家一样,有外敌的时候,抗击外敌,没有外敌,他们就会自己斗自己,反正不会闲着。被吹上天的鹰酱总统,被刺杀属于家常便饭,有人统计过,鹰酱的总统阵亡率超过二战期间的诺曼底登陆战。
刘统与寻相在吐蕃雪塬上杀贵族,分牛羊,搞得轰轰烈烈,然而,吐蕃众臣都始终认为所谓的白衣军,都是一伙乱匪,根本就不敢与堂堂大吐蕃勇士在战场上争胜,他们只会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
形成这种错误的认识是,刘统与寻相压根就没有与吐蕃人进行过超过三千人马以上的交战,只会在吐蕃人防御空虚和相对兵力单薄的千人规模的时候,发动攻击或反击,只要吐蕃人聚集三千人以上,刘统与寻相就发挥背嵬军将士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的优势,趁着吐蕃人全围之前,跳出包围圈。
正是因为刘统和寻相二人懂得利益分享,他们把吐蕃贵族的一部分物资和钱财甚至大量的不动产,分发给那些普通的吐蕃奴隶,这些既得利益的吐蕃奴隶们,开始为刘统和寻相的背嵬军打着各种各样的掩护,甚至向吐蕃贵族军队提供错误的信息。
这样以来,刘统与寻相所部不仅越来越壮大,而且给吐蕃人造成了一种,背嵬军只有千人左右的部队,如果背嵬军兵强马壮,肯定不会望风而逃。一支千人规模的匪徒,对于庞大的雪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由于这个可怕的错误,让进入冬季吐蕃阿里茹,至今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除了留下万余部队驻守阿里城,其他部族军则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毕竟勉强与中原县城规模差不多的阿里城,驻扎万余军队已经极限,如果再驻扎更多的人,粮食、饮水甚至燃料,都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所以,阿里茹不将吐蕃军队解散了,如今呵气成冰,吐蕃人也感觉冷,所以他们都缩在阿里城中过着悠闲的日子。
刘统审问了多名被俘虏的吐蕃人,最终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吐蕃人果然不知道他的底细,更不清楚背嵬军的真正实力,所以他们不仅没有预料到背嵬军会在冬季发起进攻,也没有做足防备。
恐怕睡梦中的吐蕃人不知道,死亡已经向他们露出狰狞的微笑。
在经过再三确认以后,刘统终于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就在寻相和刘统他们准备冒雪突袭阿里城的时候。
虞庆是在西域被冰封之前抵达高昌城的,自从认识虞庆之后,陈应压根就没有见过虞庆如此虚弱。
他的脸色蜡黄,气若游丝,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断气。
陈应吃惊的望着虞庆问道:“你怎么来了,出来什么事情?”
虞庆说不出话了,他吃力的指指自己的胸口。陈应会意,伸手向虞庆的胸口摸去,在他贴身的衣服夹层里有一封信,陈应打开信看了起来。
仅仅看了一眼,陈应就目瞪口呆的道:“分家?”
陈应难以置信的看着虞庆,实想不通向来都是以复兴侯莫陈氏为己任的侯莫陈虔会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而且径直就将结果告诉他。而不是商议。
陈应瞥了虞庆一眼,见他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陈应。陈应的声音抬高八度,朗声道:“告诉我,为什么?”
“七郎出手对付梁国夫人……”虞庆咳嗽着道,上气不接下气。
陈应淡淡的道:“这事你不用管了,告诉大兄,我自会处理。”
“分家吧”虞庆也是异常的镇定的道:“这是对侯莫陈氏最好的结果,侯莫陈氏累世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