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史悦而有幸得到邀请函,亲眼见证跨时代一幕,预定将于明天正式启程,奔赴西山县参加听证会,特此向校学生会、围棋社、古琴社、琵琶社、古筝社、洞箫社、小提琴社、钢琴社、二胡社、舞蹈社、绘画社、击剑社、古代颜料研究社、书法社、宣纸社、制墨社、数学社、天文社、地理社、古曲歌唱社、戏曲研究社、通俗演唱社、作曲社、编曲社、绣艺社、蜀锦爱好社、表演艺术社、气功社、古神话研究社、希腊神话研究社、唐史研究社、皇室传承研究社、谱系家谱研究社、生物社、虫类爱好者研究社、蝴蝶标本制作社、厨艺社、裁剪设计社、园林景观研究社、金石篆刻研究社、芭蕾社请假。注:以上排名不分先后,如有疑义,请相互转告。谢谢!”
最后念到各大社团时,史悦而拿出“绕口令”的本事,一口气念完,不少学生一口饭含着,还没咽下去,就觉得耳朵捕捉到史悦而念过自己参加的社团名字,然后……然后开始怀疑,她念到了吗?
幻听的人不止一个。
徐菲菲拿着汤勺,一动不动,半响问旁边的人,“喂,刚刚史悦而第一个念的就是学生会吧?”
“……好像是吧?她说得太快了,我一个都没记住。”
“不会落下的。你看她每天飞跑到社团签名,签一个划一个,确保三天之内一定报道,硬是让人找不到空子踢她走。”
于是,所有社团都不得不当史悦而请过假了——有全校学生做证明呢。虽然,没有一个人记住她说了什么。
……
西山的听证会准时进行。
史悦而到场的时候,在一个分厅的入口,正好看见里面播放视频——穿着四照原校服的原主儿,奋力的翻墙进学校,一边爬,还一边鬼鬼祟祟的看着周围环境。
这视频,不是法庭泄露出来证据,又是什么?
没办法怀疑真实程度,因为它被法庭取信过,否定它,等于否定史悦而在投毒案的清白。
张玉儿按下静止,痛心疾首,对底下各大媒体的记者朋友们道,
“教育、教育,太难了!比如这位同学,她蠢笨吗?不,她很聪明。可就是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叫人又爱又恨。你们看她的身手,多矫健利索,男生都比不上呢。谁能想到,不过在太阳底下晒了二十分钟,人就中暑昏倒了?这是意外,纯粹的意外。没有人想要谋害她。”
“像她这样的学生,还有很多。不分女生、男生,各种调皮捣蛋,气得人吃不下饭。‘忆苦思甜’,面对的就是这种困难情况。在这里,没有听话的好学生,好学生也不会送过来。老师们该怎么教育他们?苦口婆心的劝导?有用吗?”
“逼不得已,只好使用一些体罚手段。大家请看,这是每个学生入学之前,家长签订的‘协议’,协议上规范了‘忆苦思甜补习班’,有资格体罚学生。这是为了让学生们有个畏惧,不然这些初生牛犊,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包括给老师下泻药。”
张玉儿说完,展示了四十多份“协议”。很明显,她是偏向徐家的,字字句句,都在为徐家说话。
记者们翻开“协议”,对上面家长的签名部分,拍了又拍,神情郑重。协议是有法律效用的,如果确定每位学生的家长都签过这种协议,那么,所谓对“忆苦思甜”的指控,全没道理可言。
史悦而抱胸站了一会儿,继续下去,说不定所有人都被说服了。她只思考了片刻,迈着大步上前,拿起话筒,“大家看看我,没错,我就是这个翻墙的女学生。”她指了指白板上的原主儿视频。
啪啪啪!闪光灯闪烁个不停。
面对镜头,史悦而职业化的露出笑容——在镜子面前练习过无数次,绝对是无懈可击。
“大家都看到了‘协议’。我没看到,所以我想请问一下,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在中暑之后,没有醒过来。‘忆苦思甜’是否能凭借这份协议,对我的死亡不负任何责任?”
“当然不能!”记者中,立刻有人回答。
“这么说,这些协议,都是废纸了?‘忆苦思甜’,没有随意处置学生生命的权利,是吗?”
张玉儿眼见记者们听了这话动摇了,气道,“胡搅蛮缠!你说的,跟协议内容没有任何实质关系。”
史悦而挑眉,彷佛在说,是呀,本来就没关系。忆苦思甜想凭借什么协议,摆脱罪名,做梦呢!
“史悦而同学,这是严肃的教育问题!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额,阁下……张爵士是吧。对呀,这是教育问题。难道说,阁下觉得我不是帝国的公民,没有资格享受帝国的基础教育吗?阁下打算将我排除在教育体系之外?我对我将接受的教育问题,没有资格评论吗?”
说完,史悦而故意露出恐怖的神色,彷佛真的被驱赶了。
这怎么可能呢,张玉儿就算是教育司的司长,也没权利,无缘无故制止一个帝国公民接受教育。
总算领教到“忆苦思甜”的老师们,被气得火冒三丈是什么滋味了。张玉儿努力平息心头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