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就在玉无裳以通鬼术做出第一个用人之死魂而成的式神之后,那些正道的修行人士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顿时物议沸腾。
所有人都认为她居心叵测,想藉此统治整个修仙界。但又有几人能得知,她只是救了一个不愿意离开的朋友而已。
恍惚间思及了前尘往事,但玉无裳却也丝毫都没有手软,在接过那道士手中的乾坤袋之后,她便一指点向了他的眉心。
式神该如何破,让他显露了原型即可。
所有的式神原本都不过只是虚无缥缈的精魂,要想让他们以真实形态显露在世人面前,首先得为他们做出可以依附的假体。
于是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玉无裳一指点了过去,那道士在瞬息之间便忽然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只有玉无裳自己知道,让他依附的那张蘸满了鲜血的纸片小人,正在她的手心牢牢的握着呢。
难怪大老远的都让她闻见了血腥味儿,这式神的主人虽然有这贼心贼胆学了通鬼术,却实在不怎么高明。
以鲜血祭死魂,也不怕式神养足了精神,反过来吞噬了主人。
这世道,当真是为了一己私欲竟什么也顾不得了。
在心中暗叹了一叹,转脸便只见那程老爷一家人不知何时召来了许多家仆,正心中发虚面上却十分凶狠的瞪着她。
程夫人将手中的儿子交给了身边的侍女,这才转脸冲玉无裳面目狰狞的尖叫道:“你这丑丫头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祟?!那死鬼小姐死后不得安生闹得家宅不宁便也就罢了,竟连下人也是如此!当真是家门不幸啊,连驱邪的道长都被她给害死了!”
这显然便是仗着人多就撒泼,程老爷刚刚被她随手一挥便毫无招架的能力,显然还十分忌惮着,倒是没的像他娘子这般聒噪,只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双眼如同利剑能伤人似的。
玉无裳无视了吵嚷不休的程夫人,只目光直直的看着那程老爷,“你请人来家中驱鬼,也知道那其实是你女儿死不瞑目的缘故?”
程老爷被她那清凌凌的目光盯得一个激灵,眼神躲闪了开去,没有说话。
程夫人却是劈头盖脸的骂道:“那是什么女儿!那是邪祟恶鬼!她自己银荡成性勾引男子不成自寻死路抹了脖子,还在赖在家中不肯走,如此不知廉耻大逆不道,将我们程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话说的当真是极其不要脸,那程老爷可不是程家的儿子,乃是招赘上门的女婿。在生下翠珑小姐后,他倒也算得上是程家人。
可这新夫人算是怎么回事儿?竟也一口一个“程家人”,这在场的家仆都比她更有资格说这话!
但玉无裳却是对她的咄咄逼人置若罔闻,只紧盯着那程老爷,寒声追问道:“你知道那道士驱赶收服的死魂是你女儿,到底是也不是?”
程老爷被她逼退了两步,虽依旧是咬紧了牙关沉默不语,但他那略觉恐惧的眼神已然将他一切情绪都写得清清楚楚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乾坤袋中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当初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谋害她的母亲开始,他便与这个女儿,再也回不去以前父慈女孝的时候了。
所以后来那新夫人踩着翠珑小姐作威作福,他便只当是没看见,丝毫也不往心里去。后来找了那紫桑程家的二公子程清流来作践翠珑小姐,他便在心中自觉,与这个女儿的父女情分便彻底的断绝了。
一个女儿有什么要紧的,哪有这踏踏实实的家业握在手中令他安心。而且他如今也有了宝贝儿子,区区一个女儿也无甚打紧!
玉无裳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那程夫人也还在怒目直视骂骂咧咧。也不知他们这是哪来的胆子,竟还能如此不客气。难道她当真脸上都写字拒不杀人这几个字么?
翠珑在乾坤袋中虽不得脱身,但那外边的动静她还是听得见的。玉无裳也正是为了她方才追问那程老爷,只叫她早点儿死了心,不再在这儿干耗着便也罢了。
但若是就这么走了,恶人依旧逍遥法外,对翠珑也很不公平。
玉无裳只略思索了片刻,提起乾坤袋凑近过去轻声道:“你若是愿意,我立马便放你出来。”
没有半分犹豫,这乾坤袋便晃动了起来。
此事若是搁在从前,她绝对不会这么办。有道是针没扎在自己的身上,便永远都不知道别人有多疼。从前她便遇事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永远都以善意揣度旁人,但最终的结果又是如何,这苦头实在是吃的太多了。
她将袋口紧系乾坤袋给打开了。
这下那口齿伶俐的程夫人也被吓得哑了声,一群人都面色惊恐的看着一只女鬼从乾坤袋中爬了出来,满面怨毒的神情。
玉无裳只静静的看着翠珑,“你便去吧,有什么事情我都替你担着。但只有一点,不许伤及无辜,可听清楚了?”
翠珑向她深深的一拜,“多谢大人成全,我必铭记在心。”
她取出了自己怀中的珠串,摘下了一颗莹白圆润的珠玉。这珠玉身上立马便生出了熠熠生辉若有若无的丝线来,她亲手给翠珑戴在了脖子上。
如此灵气四溢的东西自然彰显了她这身份绝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个丑丫头小玉,程老爷虽然灵力低微,但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便忙上前高声道:“姑娘灵修已然超凡入圣,为何非要卷入我家私事?况且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