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渡口,侯玄演亲手将一群老部下送往了前往草原的路,并嘱托他们在草原要分清敌我。
只要归顺了的,都是可以团结的自己人,凡是不归顺靖北,在草原拥兵的,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态度,都是敌人。
胡八万、郑鹏飞等人,都是些北伐老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打过的仗着实不少。这一批将领到了北方,并不是空着手去的,早在大婚之前各府的兵马已经大批次地调往草原。
打草原并不像打日本那样立竿见影,刚刚拿下日本的开商权,就已经赚取了巨额财富。草原上的利益,要慢慢地才能体现出来。只要平定了靖北省,幅员辽阔打到北海(贝加尔湖)以北,从此长城附近为祸千年的草原民族入侵,就将会彻底被解决。
有了草原,汉人也就有了养马之地,大明曾经苦不堪言的马户,终于可以废除了。这些可怜的人,养了一辈子的马,把自己养的家徒四壁还时常受到官员盘剥,简直是惨不忍睹,有明一朝山东多造反的,究其原因就是马户制度的不合理。
侯玄演望着成群结队远去的将领,心底充满了信心,松江府的兵工厂不断革新的武器制造技术,才是平定草原的最强筹码。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自从机关枪、大炮出现之后,草原游牧民族都变得热情好客、能歌善舞了。
若是靖北不断扩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取得了大明百姓的身份,可以入关交易,没有了贸易壁垒。那么他们的生活档次,将会上升几百倍,有谁生下来就愿意打仗,都是被生活逼的罢了。
送走了将军们,走到城门口,一个骑士纵马而来。
远远瞧见侯玄演的仪仗,骑士调转马头,奔到侯玄演身前,亲兵们认得是潜象营的陈常之,没有阻拦。
“王爷,西南传来战报。”
侯玄演眉头一皱,看陈常之着模样,不像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西南自己布的局,万无一失,除非一个雷把自己的旗子全部劈死,不然那群土司再难翻身。
“说!”
陈常之顿了一下,说道:“贵州改土归流之后,一批没有离开原来封地的土官,唆使手下土人行凶,挑起各族仇恨。如今苗、侗、布依、水、汉、彝、瑶、回、仡佬等族互相厮杀,局势已经失去控制。当地官府兵力很少,根本控制不了这些桀骜难驯的土人,赤溪、中林的知县战死,其他官吏已经逃到铜仁府寻求庇护。”
侯玄演眉毛斜飞如鬓,怒目圆瞪,骂道:“彭柱泽呢?”
“彭柱泽将残余的土司兵马,围在九曲山,正在准备最后的决战。”陈常之说完之后,偷偷抬眼看到侯玄演的表情,心中暗道这下完了,王爷发火了,西南那边又要死人了。
侯玄演长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件事说是战报,其实不算,在我看来更像是案子。”
陈常之一愣,问道:“案子?”
“没错,就是几百几千个谋杀案,这种事情派一个将军去不行,我觉得你就很合适。”侯玄演伸手一指,陈常之饶是潜象营的活阎王,脑子一时也停滞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但是陈常之还是谦虚道:“卑职...恐怕难以胜任。”
“你别拿它当仗打,那些人也不配和我们打仗,这就是案子,我们是执法者,他们是罪犯和受害人。”侯玄演沉声道:“你记住,寻衅滋事伤人者,斩!杀一儆百,杀百儆万,实在不行就杀一万个。被人一挑唆就要闹事杀人的土民,留着早晚也是隐患,我们大明不缺少这样的子民,杀多少我都不心疼。”
陈常之抱拳道:“卑职明白,一定把此案办的漂漂亮亮,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侯玄演满意道:“我给你令旗一枚,贵州地面的军队你全都有权调动,去吧,今天就启程。”
青龙山下的潜象营的老巢里,所有的探子都艳羡地目光盯着陈常之,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简直就是贵州总督的待遇。
陈常之点齐了几个得力下属,带着简单的印信,就准备出发。远处几个骑士纵马本来,近了一看是王爷的亲兵。
“陈统领何在?”亲兵张一筒勒马问道。
“何事?”潜象营有自己的规矩,即使是王爷亲兵也不能轻易放进。
“我等奉命前来送官印和王爷手书。”张一筒笑着说道,潜象营的哨兵接过东西之后,两人才离开。
年纪稍微小一些的亲兵抱怨道:“这地方规矩真大,他们的人找王爷,我们都不能阻拦。我们来此,倒连门都进不去了。”
张一筒骂道:“你少在这胡咧咧,潜象营是什么所在,既然有规矩被人都能遵守,你有什么特殊,你多鸡毛啊。”他跟胡八万待的时间久了,说话骂人一股子山东味,训得小后辈笑嘻嘻地不敢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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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铜仁府,施秉县。
这里原本就是各族混杂的所在,如今街道上全是乱民,很多死尸横在街道上没有人收拾。
往日里亲密的邻居,这些天都像是疯了一般,互相残杀。民族仇恨被挑动起来,总是能爆发出超乎寻常残虐的屠杀。
不需要其他理由,只要一句什么族人都该死,他们抢夺了我们的祖辈的土地,他们的财富本来都该是我们的。人性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自古以来这样的冲突时有发生,以前西南有土司们压着,那些被土司奴役千年的土人不敢造次。现在换了在他们眼中懦弱无能的汉人官员,这些人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