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乱逛,走走停停。哲哲带着人是越逛越兴奋,越逛越开心。作为个在草原长大,在蛮族上位的女子,哪怕她地位极高,其眼界也被局限于山林寒地之。而现在的天津则称得上被强势明入侵的古代城市,显得极为另类。
周青峰对古代城市的狭窄街道和糟糕卫生极为痛恨,他在抚顺时就强调要把生活环境搞好,到了天津更是把城市规划当做门学问来抓。虽然他也没真正学过,可他脑子里好歹知道座真正的城市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天津古城是以鼓楼为心,以十字轴划分街区的。经过半年的拆迁建设,整个十字轴的央大道被扩建。有部分地方已经建成,有些地方还是工地。哲哲逛街看到大量简易工程设备正在运输砖石泥灰,大量外来的工人忙碌的修建房屋。
光是个滑轮起重机就很有看头,能让哲哲驻足半天。从北方购买的大量牲口为天津的建设提供了畜力保障,从辽东海运来的各种车辆动不动就运着两吨的建材来来往往。虽然场面显得凌乱,可整个城市却充满活力。到处都是在忙碌的人,各司其职。
杨简也没见过这等热闹,他更不懂周青峰到底是怎么干成眼前这大场面的。他只觉着那个四百年后来的小子就好像施展了个惊天动地的超级术法,下子就拥有了极其强大的势力。无数人在为他工作,无数的金钱汇聚在他手,无数的商品从他手流出。
杨简皱着眉头盯着路边块木牌,上面用简体写着份招工告示。哲哲也凑过来瞧了眼,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招工呀。”个大嗓门的工头在木牌后头喊道:“没化的普工也可以来,最低薪资个月元二角,包三餐食宿的。女工也要,男女同酬。若是有凭的,薪水立马翻倍。月初发薪,绝不拖欠。大帅法律保护的,不会坑人。坑人的都被马可世那个太监吊死了。”
周青峰本可以仗着自己兵锋锐利,横扫天下。可他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天津这个地方搞建设,使出全部力气为自己的统治打基础。光是个税收问题,负责行政的徐冰就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心思。还有劳工的管理问题,更是复杂的把搞教育的尹虎也拉来帮忙处理。
这年头奴仆化极其严重,禁锢了大量的劳动力。社会底层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变得思想狭隘,急功近利,养成各种陋习。处于层的商人和官绅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对高层献媚,二来对底层施压。高层若是不管事,就形成慢性自杀的矛盾死结。
用暴力铲除原来的社会高层,扫荡社会层筹集资金。再通过大规模投资基础设施建设,把底层劳动力解放出来,给他们足够的资本向上发展缓解严峻的社会矛盾,这是穿越者唯能走的路。
在杨简看来,给奴仆吃饱喝足便是莫大的仁慈。‘革命军’不但不索要人身依附关系,反而还给银钱和自由,这简直就是莫大的亏本。可眼前这热闹的工地却告诉他,这种‘吃亏’却引发了场建设狂潮。所有人为了赚钱,都在卖力干活。
谷元纬投靠建奴后就没办法回头,周青峰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也只能条道走到黑。他认为天机不可扭转,还是死认黄太吉是真龙且投靠过去认其为主,自甘其下。
作为谷元纬的徒弟,杨简成了野猪皮的孙额附,地位上其实并不是野猪皮几个儿子的奴才。可师父都投靠了,他在黄太吉和哲哲面前就只能以奴才自居,作为讨好手段。哲哲问他这‘招工’是怎么回事,他解释了几句,可会又说了句,“这有点不对劲。”
杨简试图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野猪皮如今占有整个辽东辽西,控制的地域和人口比过去大了几十倍。女真贵族都在跑马圈地,杨简也分到了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可情况下要他给手下的奴隶发薪水,他又觉着心疼——奴才的命都是我的,我干嘛还要给他们发钱?
难道要我把奴才都解散了,再发钱激励他们干活?只怕那些奴才要么立马逃跑,要么眨眼间就会被其他主子抢走,然后我就成了个笑话——杨简发现这事无解啊,‘革命军’能做的事情,大金国就是做不到。这他娘是个体制问题。
“这样雇工很好吗?”哲哲看那些工人干活勤快,就特别想要自己手下的奴才也是如此。她不止次听黄太吉说这天津的汉人不是奴才,便有种隐隐约约的想法——似乎雇工比较好。
木牌后负责招工的‘大嗓门’不知道哲哲真正的意思,他想当然的大喊说道:“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在天津干雇工当然好了。我们不但发薪不敢少,日三餐还都是有鱼有肉的,米饭管饱。干上个月还能长几斤肉嘞。大帅查的实在太严了。”
“餐餐有肉?”杨简心想这怎么可能?这哪里是养雇工,简直就是养主子。
‘大嗓门’哈哈大笑,指着后头个大木桶说道:“喏……,工地上的伙食都外包。天津的鱼肉特便宜,保证你吃到腻。”
面对没有污染的大海,‘革命军’的捕捞业正在迅猛发展。半年时间,捕捞船队已经上百艘,每天都有大量渔获供应市场。由于晒盐业的发展,渔获可以在腌制后进行长途运输,同时解决食盐的销售,更是扩大了渔获的利用率。
当初周青峰笑谈有天自己会吃鱼吃到腻味,现在他是真的吃腻味了。可对于上百万的人口来说,吃鱼正是他们获得优质蛋白的最佳方式。
工地上大木桶满是油腻,里头还剩下点残羹冷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