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灯亮了,这下胖猪看得更清楚了。当然,他依然惊呆在当场。
对方似乎更是吃惊,怔怔地看着他。
对着他的,还有几把冷冰冰、黑乎乎的枪口。
胖猪什么场合没见过,这等小阵仗当然不在话下。
他赶紧挥一挥右手,讪笑道:“hi!各位朋友,看到我,大家是不是很失望呀?真不好意思,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你是谁?”问话的是一个说话很生硬的人,很可能是外国人,至少是普通话不太好的外族人。络腮胡,下巴上有一撮向前卷的山羊胡,头上还包着头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凡提呢。
“好说,好说。我是株隐者。你是哪位?劳驾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先弄出来嘿。”胖猪回道。
他身体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好活动。再加上头周圈是一面剂刷刷的墙壁,他的手在四下里根本就抓不到抓手,想从这半人高的地方下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如果谁试过穿过一扇较小的窗口时,头、肩被窗框所束缚,肯定知道有多难了。
当然,是不会有人帮他忙的,除了倒忙。
他努力抬头看了一圈,没人理他。
这些家伙估计还未反应过来,所以互相看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机械地用枪口瞄着胖猪。
这时胖猪透过这几个人的缝隙才看到,在远远的角落里,有六七张床铺,还有两张上下双层的床。现在床上正有近十余位女孩挤在一起。她们看起来非常害怕,有几位已经哭得不像样子。
胖猪只好自己想办法出来。不管怎么说,呆在这里面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身体左右蛹动,慢慢地、十分笨拙地向外钻。
正在这时,被什么重物在头上、后背上猛砸几下,又不知道怎么地身体向外一拖,就一头栽在地上。
“他是什么人?那个必乞(贱货)到哪去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肯定与这个男人有关,先问问他再说。”另一个人说道。
胖猪还未转过身来,后背、后腰、后颈又挨了不知道多少下硬击。估计是用的枪托。根据重量,这几下要放在一般人身上,不死也会脑瘫。
有一个人叫道:“别打了,把他打死了,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那个人没说完,就见胖猪正用最蠢笨的、最滑稽的动作向远离他们的方向做着侧翻滚,那慢慢腾腾、左摇右晃的样子简直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简直比树懒的动作还慢。当胖猪翻到一半因为力量不够又转回来、他再用腿乱蹬着续力继续翻滚时,把在场的人都看乐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一个人用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这拙劣的姿势叫谁看了都不免笑翻。
就连惊吓中的那群女孩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本来以为救兵来了,现在看来,只是多了一个肉包子而已,连肉票都不够资格。
当胖猪翻到翻不动时,就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然后对着那几个人说道:“诸位,现在几点了?碰巧路过这里,顺道打听个时间。”
他语气中带着平静,平静中带着悠闲,完全不像是被干了十几枪托的人应有的表情。
“?”又一个人问道。
胖猪这才看清,对方共五个人,有东方人,有西方人。
外国人在山城并不多见,胖猪一下看到这么多,实在是感到惊讶。
“你到底是什么人?快说!”其中一个人问道。
“少说废话,崩了算了。”这应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在说话。
“我好怕,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胖猪坐在地上,很惊恐地摆着手,一会挡住自己的眼睛,一会又护住自己的胸口,显得惊慌失措。他双脚向前急蹬,身体向后速滑,直撞到墙上,掀起一阵灰尘。
他向后的速度很快,就像动画片似的,所以把前边的这五个人给看呆了。
就在这时,突然“乒”的一声,一个端枪的大胡子竟然毫无征兆地开了一枪。他拿的是一把李.恩菲尔德老式长步枪,这么近距离开一枪,威力相当巨大。
在这不大房间里,突然响了一枪,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那个大胡子旁边的“地包天”鲤门齿也吓得先是单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再甩手给了他几个巴掌,打在大胡子的后脑上,把大胡子打的直翻白眼,用枪调过头瞄准了那个“地包天”。
“你再打一巴掌试试,你再打……打一巴掌试试……”大胡子恼羞成怒,结巴着威胁道。
“地包天”用手直抠自己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或许他压根就没听到大胡子在说什么。
再旁边的一个卷毛指着胖猪结结巴巴地喊道:“看……他……死了……”
五人听了,都不再抠耳朵,直起眼睛看着已经翻眼、吐舌、四肢呈放射性扭曲的胖猪。
可是,胖猪虽然“死”相难看,只是,并没有看到伤口在哪,也没有临死前的抽搐。太反常了。
要知道,这步枪子弹还是很大粒的,这么近距离打在身上,后边是要开一个很大的洞的,血是要喷溅成巨大的鲜红的花朵的。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要是打偏了,墙上也应该有点什么反应。
现在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几个人惊讶的地方。
然后,就是惊恐。
因为,他们看到胖猪慢慢地又活了过来,又若无其事似地盘腿坐在地上,仿佛刚才只是伸了一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