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素寺武僧不断地击打下,那几具纸人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不时有大片的纸屑掉落在地,露出里面蜡黄泛黑的填充物。尽管不知道那是何物,可刘启超总感觉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种对阴邪之物天生的厌恶。
伴随着猎猎棍风,一个纸人的脑袋被轰然击碎,无数纸屑飞舞,同时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自其周身溢散。首当其冲的便是刚才舞棍的了尘和尚,他猝不及防之下吸了一大口恶气,当即脸色发青,嘴角溢出白沫,显然是中了剧毒。
他身旁的几个武僧连忙将剩余的纸人杀退,抓住了尘的肩头就拼命后撤,静慧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硬塞进神志不清的了尘口中,同时双手搭上了尘的脉,蹙额闭目,片刻后失声道:“他中了尸毒!”
“尸毒?对手不是纸人么,怎么会中尸毒?”陈昼锦眉尖一挑,惊诧地问道。
“没错,刚才那阵恶臭就是尸臭!”一向嗅觉灵敏的刘启超轻轻耸动鼻翼,他迅速分辨出刚才的恶臭便是尸臭,而且还是腐烂已久的尸体才能散发的尸臭。怪不得有佛门心法护体的了尘在吸入之后,也立刻昏厥不醒。
“你们看!”翟得钧忽然面色一变,指着那些纸人大吼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被打碎脑袋的纸人,它的头部里面竟冒出了一个面目腐烂的人头,最诡异的是,那颗人头的脑门上还贴着道妖艳的紫符。
“难道这根本不是御纸术,而是特殊的纸活尸?”陈昼锦盯着活尸脑门上的紫府,额前沁出一丝冷汗,不过他的目力有限,看不清上面具体绘制的是什么咒文。
露出本来面目的活尸忽然大吼一声,将包裹在外的白纸全都震碎,怪叫着冲向天素寺僧众,其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似是瘟疫一样,其他几具活尸也撕开纸衣,状若疯魔地杀向众武僧。
了缘、了本等武僧自然也不甘示弱,持棍迎头而击。只是他们人数虽说是活尸的数倍,可对手的实力已经突飞猛进,不再是行动迟缓的纸人。这些纸活尸形如鬼魅,反应异常敏捷,往往武僧们挥舞一棍,前者已经转移了几个身位。更要命的是,这些纸活尸不停地喷吐着漆黑的尸气和黄绿色的脓液,刘启超亲眼看到一棵碗口粗的古树,被那尸气和脓液沾染,短短数息内便腐化成一滩灰褐色的脓水。即使身怀正宗佛门心法的了缘等武僧,接触到黑色的尸气,也要头晕目眩片刻,可见其毒性之猛烈。
也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导致十几名护院武僧居然和几具纸活尸打成了僵持局。静慧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眉头紧皱地望着僵持的战局,手指不断屈伸。
而处于战场核心的了缘、了本等武僧也着实郁闷,他们互视一眼,齐声大喝道:“金刚伏魔棍!”
话音未落,武僧手中的棍棒陡然加快了速度,他们周身劲气暴起,如同惊涛骇浪,连绵不绝,漫天棍影几乎遮天蔽日。纸活尸被带着佛门之力的棍棒击中,稍有不慎便是骨断筋折,虽说它们也没有痛觉,不惧伤残,可优势还是一点点向天素寺倾斜。
“嘭!”了缘的哨棒高高扬起,旋即又重重落在一具纸活尸的脑门上,速度之快以至于众人都产生了幻觉,仿佛哨棒上带着熊熊烈焰,异彩夺目。
纸活尸受此重击,当即身形不稳,连退三步,腥臭的污血自伤口飞溅而出,被了缘纵身躲过,反手又是一棍,目标正是纸活尸的脑门。以他想来,举凡邪尸,脑袋不存,本身就基本湮灭。所以他把目标放在了纸活尸的脑门上,刚才一棍将其打得颅开骨断,只要自己在伤口上再来一击,就能轰碎它的整个脑袋,这样就能解决掉一具纸活尸,减轻周围师兄弟的压力。
呼啸而至的哨棒轻而易举地洞穿了纸活尸的脑门,了缘甚至能从正面看清它身后的景象,然而不可避免的,纸活尸脑门上的紫符也被哨棒洞穿了。
就在哨棒洞穿纸活尸脑门的瞬间,原本张牙舞爪的它猛地一愣,周身的的邪气也是忽然停滞,不再外泄。可是没等到笑纹爬上了缘的眼角,紫符“呼”的一声自燃起来,化为一堆灰烬。而停在原地的纸活尸则是发出“呵呵”的低吼声,眼里更是赤芒大作,杀意和怨毒瞬间覆盖了它的瞳孔。
纸活尸的诡异变化都在了缘的注视下,他下意识想拔出哨棒反击,可哨棒的另一端却被纸活尸硬生生地抓住,他甚至感觉自己如果不松手,肯定会被直接拖过去,然后撕成碎片。果然下一刻哨棒末端传来一阵巨力,幸亏了缘早有准备,否则绝对会被拖到纸活尸面前。
了缘索性放弃哨棒,反手一记千佛手轰在哨棒顶端,强悍的佛力顺着棒身传递到纸活尸的手掌。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特制哨棒,也抵挡不住佛力和邪气两股力量的较量,轰然断为几节,而纸活尸被千佛手击中,却毫发无伤,只是身形微微一滞。
而其他四具纸活尸也是发生异变,额前的紫符无火自燃,即使没有人攻击破坏紫符,异变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五具纸活尸都变成了黑气缭绕的嗜血邪尸,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结罗汉伏魔阵!”脸色阴沉的静慧低吼道。
了缘、了言等武僧立刻分散开来,其中四名修为最高的武僧站在纸活尸周身十步之外,手持哨棒不断敲击地面,而剩下一些武僧则将哨棒夹在双臂之间,同时取下项上佛珠,大声诵念佛经。一股股雄浑的佛力自十几名武僧